刚才不是挺机灵,怎么一说给西弟说媒,就蠢回去了?
谁说一定得门当户对了?西弟年少丧偶,克妻的名号,己传遍了许昌。
官家小姐,哪个还敢嫁他?
别说官家小姐,就连死士营的统领和他春风一度,都被克死了。
这桩趣事,明日家宴上,可别忘了和其他的妯娌们讲一讲啊。”
曹府,家宴。
曹植罕见的没迟到,一大早便抱了曹苗到了曹操府上。
卞禾见曹植眼下发青,发丝凌乱,心疼地抱了抱他,吩咐婢女接过孩子拉着他的手道:
“植儿啊,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一个男人带着娃娃也忒辛苦,干什么不交给婢女去做?
可是觉得对不住崔媛?她自作孽,惹得你爹不开心,你干什么往自己身上揽?
今日的菜都是你喜欢的,娘特地叫厨子做的,你多吃点,你这样,娘看了心疼。”
“娘——”
曹植眼眶发红抱了抱卞禾,见曹操从屋内背着手走出,这才松手道:
“父亲,请父亲恕植儿无状,植儿昨夜辗转反侧,总是想起冲弟还在的时候。
这几日茶饭不思,也不是因为崔媛,而是为了那还没长大便夭折的女儿。”
曹操和卞禾对视一眼,卞禾难得流露出惊诧道:
“这又是什么事?快细细与娘说来——”
三人进得屋内,曹植忽然跪地向曹操道:
“植儿酒后无状,败坏曹家门风,请爹爹责罚。”
卞禾连忙起身拉起曹植道: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你这样,娘,娘心里头难受。”
“让他跪着!都是你惯得——说吧,怎么回事?”
曹操一拍扶手,吓得卞禾也不敢再做声,回到座位上,盯着曹植,仍是满脸疼惜。
“儿酒后乱性,与一女护卫有了孩子。
二哥知道了此事,并未告诉植儿,却责怪此女勾引植儿在先,派她去出任务。
那女护卫现己死了,植儿从头至尾懵然不知,是她的同僚见她着实可怜——
不愿她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这么死了,才将此事告知我的。
那孩子,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便也死了。
父亲,您罚我吧,都是植儿不好,给曹家丢人了。
但是父亲,植儿终于明白当年冲弟死的时候,您为何那么多天不吃不喝了。
植儿这些天心都碎了,给那死了的孩子起了名,写了辞,还嫌不够——
这两天看到苗儿,我的心就抽着疼,那女孩是他姐姐啊,就这么没了。
植儿听闻大姐想将苗儿过继给二哥来养——
植儿就这么一个孩子,再给出去,当真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曹植越说越悲切,泪水滚滚而下,曹操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道:
“写了什么,拿来,孤看看——”
曹植用颤抖的手将怀里早就准备好的辞递给曹操,曹操看了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清清嗓子道:
“起来吧,不过是个护卫,没什么丢不丢人的。
她有身孕的事,你又不知情——
你性子像孤,重感情,孤还能因为这个罚你不成?
倒是丕儿,你说他明明知道你有一女,却刻意隐瞒,眼睁睁看着孩子死了,此事当真?”
正问话间,曹丕便带着郭女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曹叡的甄宓。
曹操起身,掠过满手礼物的曹丕和郭女王,径首走到甄宓面前,伸手抱过曹叡,开口道:
“叡儿是长子长孙,天资聪颖。孤的孩子都大了,不若将他留在丞相府,承欢膝下,如何?”
厅中众人眼睛瞬间瞪大,曹操环视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甄宓身上道:
“你是这孩儿的生母,将他留在相府,你可愿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