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想冲锋陷阵,万世留名的?彰儿从小就立誓要当个大将!
孙灵遇刺,掉了孩子,她也受了重伤——
彰儿说要回去守长安,并非是目中无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是意识到仍需磨练。
实力不济的人,别说一国之民,连老婆孩子都保不住!
这次打长安,程尚书安排了后手,马超怕韩遂夹击,跑了。
但他下次要是来打许都呢?韩遂要是病死了呢?
咱能全都缩在城里玩政治不成?还是——把文远兄从合肥调回来守许昌?”
曹操的头更痛了,盯着曹彰走过来的小塔般的身影——
不知为何,想起了死去多年的典韦,和这次被马超重伤的许褚。
赤壁兵败,他也反思过——究竟是谁之过?
当然,有他自己轻敌的成分。但更多,是因为他的阵营里,如今己没有像当年的典韦,郭嘉一样能扭转乾坤的武将、谋臣了。
输在什么上呢?
是人心吧。
江东有周公瑾,刘备有诸葛亮。
他身边不知何时,只剩下一堆知道真相不敢进言的哑巴,和一群争相谄媚邀功的小人。
“都出去吧,丕儿留一下。”
曹操接过水,挥挥手,将曹植和曹彰赶出去。
放下水杯看到曹丕仍跪在原地,默不作声,叹道:
“丕儿起来吧,坐到孤身边来,孤有事问你——”
曹府外,街道。
“不是,西弟,就这么算了?孙灵遇刺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曹彰被曹植拉着出了府门,一到门口便甩开手质问。
“说什么——你看爹想管吗?再说下去,疑心一起,嫂子就是下一个崔媛。”
曹彰张张嘴,看向曹植的眼中瞬间多了同情,少了怨怼。
他这个当哥的也是忘了——
半年前,曹植因为父亲轻飘飘一句‘赐死’,就没了夫人,年幼的孩子就没了娘亲。
“...抱歉,我也是....头回当爹。虽和孙灵没什么感情,孩子总是无辜的,对不住。
左右今日无事,咱们哥俩也好久没痛快喝上一场了。今日我做东,我们去悦来酒楼。”
曹彰先主动,伸手揽过曹植的肩膀,拍了拍,向酒楼走去。
曹植罕见的没转扇子,转头看了眼曹操的府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司马府,家宴。
司马师、司马昭沉默地看向柏莺怀中的婴孩,谁都没落座。
张春华一手一个拉过两个儿子,面无表情地落了座,看向柏莺道:
“怎么就你——老爷呢?不是说有要事和我们母女三人说吗?”
柏莺抱着孩子盈盈落座道:
“老爷出门处理公务了。这家宴,原是小妹的一片心意——
甄姐姐写信,责我不分尊卑,把姐姐惹恼了。
这里是司马府,姐姐是主母,柏莺只是妾氏,焉敢鸠占鹊巢——”
话还没说完,司马昭便一拍桌子道:
“知道不该,还抱着孩子耀武扬威?哪里是要和娘言和,分明是要——”
柏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眼泪像珍珠一样落在地面上,哀声道:
“几位误会柏莺了。没嫁进司马府前,妾与甄姐姐是多年的挚友,姐姐的朋友,就是妾身的朋友。
若姐姐不喜欢这孩子,妾——”
司马师、司马昭和张春华眼睛骤然瞪大!
柏莺一双素手,居然掐在了婴孩的颈子上,孩子吃痛,瞬间大哭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