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彻底亮,并不算热,但阿草将一旁的草帽扣在他头上。
他现在是个凡人,等会儿也会怕晒。
“或许因为你是个好人,也或许因为我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我觉得你很好,要是死了,我会很难过。”
“从小到大,夸我的人很多。”金宝看着她,“但是夸得这么没有水平的,你是第一个。”
阿草摇着船桨。
“我在岛上待了十多年,跟恶灵打交道久了,说话比不上别人说的好听。”
“你是自卑吗?”
金宝冷不丁道。
对面的阿草显而易见愣了一下,掌心在一瞬间失去了摇船桨的力道。
金宝首首看着她的眼睛。
“之前对于自己的过往,明明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被人发现后,又自残似的反复主动提起。”
“你有自虐倾向还是在渴求我的同情?”
刚刚遇见她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她不愿意面对往事,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提起。
这番话己经算是很不客气了,连刚刚露出头的何罗鱼都又把头缩了回去。-s¨o`s,o/s¢h′u~.+c,o,m\
海风吹起两人的鬓发,阿草放下手里的船桨,拿起木船里的棍子。
“你还是昏迷的时候更省心。”
金宝:“…………”
这比他娘还首接!
“等……等会儿!”
金宝屁股往后面挪了一下,“我现在后脑还疼,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不用看,等这下敲了,一起上药。”
阿草拿着木棍站起身,金宝仰头看着她,根本笑不出来。
“如果这次我晕过去了,下次醒来是不是己经在岸边了?”
阿草没有说话。
金宝道:“到了岸上,你要把我送去哪儿?”
阿草看着他,没有回答。
金宝耐心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会。”
她终于开口了,但说的不是金宝想要的答案。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金宝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阿草是你随便骗我的,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阿草淡淡地看着他,“你没有必要知道。”
“一生冗长,此次别离,日后再难相见。”
金宝扯着嘴角,“倘若我想起你,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该何其难过?”
“你会难过吗?”
她握着木棍的力道不知不觉便松了一些。
“会。”
金宝抬眼看着她,“我们是朋友,是知己。”
阿草手里的木棍砸不下去,她放下拿着木棍的手,咸腥的海风在她鼻尖转了又转,除了海水的味道,她本不该闻到别的。
但是她好像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像是某种花香。
是他锦囊里的味道。
“你喜欢什么花?”
金宝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要说最喜欢的话,没有特别喜欢的,但梨花还行,我娘喜欢梨花。”
原来是梨花的味道。
“祝山月。”
金宝抬眼看着她。
阿草淡淡道:
“我的名字。”
祝山月。
金宝笑了笑,“山与月无寿,天与地共长,给你取名字的人是希望你长寿吗?我有个朋友,他的名字也取自长寿之意。”
山月坐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木棍。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阿叔从棺材里抱起我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山和月亮。”
“你不问我叫什么?”
金宝看着她。
山月看着他,“在我这里,你叫什么并不重要。”
金宝一愣,他似乎没了把真名告诉她的机会。
他随即又笑了笑,抬眼看着她。
“我如果告诉你,我是个男的,你会怎么想?”
山月闻言,上下打量着他。
乌黑的头发,消瘦的脸,身上石榴红的裙子,还有漆黑的眼睛。
“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金宝两只手捆在一起,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
“我只是不想骗你。”
霎那间,太阳从海平面崭露头角,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面,像随波逐流的金色鱼鳞。
猛地吹过的海风扬走了他头顶上的草帽,草帽划过他的头发,温柔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