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这些虫子就能完全飞起来,那时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一身肮脏的怪客冲着他大喊:“逃到我这边来!快点!”
图马一看,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还没被牲畜们完全拱塌的柜台后面,而且手里拿上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柴,大概是从火塘里抽出来的,另一只手拿了个大皮囊,那是他装青阳魂用的。虽然此人身份不明敌我不辨,但相比起那些蠕蠕爬动的令人恶心的毒虫,图马显然更情愿和这个人靠得近点。于是他小心地避开毒虫,几个大步跳了过去。
“躲在我背后,当心点儿!”怪客又说。然后他用嘴咬掉了皮囊的塞子,左手执着点燃的木柴,右手拿着皮囊,向前跨出几步。在他的身前,毒虫们都已经可以在低空飞翔了,那些翅膀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可怕声响足以让人手脚发软。
“这种东西喜欢血,麻烦你随便弄一块牲口的肉下来。”怪客指挥说。
图马没有犹豫,立即照办。他从地上一只中毒的绵羊的背上割下来一块肉,把那块血淋淋的肉高高举了起来。果然如怪客所说,这些毒虫一闻到鲜血的气息,立刻像是没头苍蝇找到了目标,轰然而起,密密麻麻地飞了过来。
图马正在紧张,怪客抓起皮囊,猛灌了一口酒,然后竖起木柴,对着火头噗地一口酒喷出去。青阳魂的烈度之高,九州其他各地的好酒都难以比拟,把这种酒放在杯子里,可以轻松地点燃,烧到一滴水也不剩。这一口酒喷出,怪客的身前立刻卷起一片烈焰,当先的毒虫被火焰带到,全都烧得焦黑蜷缩,落在了地上,它们一死,身体就很快化为灰烬。图马眼见着毒虫被克,心里升起一阵同仇敌忾的快意之情,也暂时来不及想这位怪客究竟是什么人了。
怪客毫不停息,接连喷出了数口酒,一阵阵的火焰烧过,毒虫们应声而落,没有半分放毒还击的余地。只是这么蓄酒而喷,酒囊很快就瘪下去了,图马眼疾手快,又拿过来一皮囊酒。毒虫虽毒,火焰却是它们的天然克星,随着最后一道火光亮起,所有的毒虫都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地上一层白色的灰。
怪客长出了一口气,又灌了一口酒,这口酒不再往外喷,而是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痛快!”他嚷嚷着,“牲畜棚里又脏又臭,这一天一夜真是憋死我了!”
他又转向云湛:“你也不必等你的同伙来救你了。他现在大概已经动的比铁还硬了。”
图马愣了愣神,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他!”怪客伸手指向了云湛,后者流血过多,又拼尽全力使出了暗黑秘术,已经元气大伤,只能瘫软在地上了。
“‘你是他’,什么意思?”图马听不明白。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怪客问。
“他叫云湛。”图马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他并不是真正的云湛,”怪客说,“他只是假冒的,跑到这儿来骗你的。”
他指了指自己脏得跟羊蹄子差不多的鼻子:“我他妈的才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云湛。”
图马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很长时间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新云湛”又喝了好几口酒,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转过头来,却发现图马正在用弯刀对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他不禁眉头一皱。
“对不起,我现在暂时没法分辨清楚你们俩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云湛,所以请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图马用微微发颤的声调说。
倒在地上的“旧云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伤情严重,高声喊了起来:“没错,我才是云湛!我修习这种秘术,不过是为了保命以便对付敌人,你不要因此就把我当成坏人,别忘了我给你的那枚圆牌!”
图马想到圆牌,更是有点犹豫,那的确是他跟那个人约定好的证物。“新云湛”摇摇头:“证物这种东西,是可以抢过来抢过去的,事实上我就是故意让他们抢到手,才能一路追踪着过来,在暗中伏击他。这帮人才是杀害圆牌主人的真凶。先把他捆起来,具体原因我慢慢向你解释。”
这话倒也有道理,那枚圆牌固然是凭证,但你抢我夺的,易主也很正常。图马看着这新旧两个云湛,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旧云湛”很是焦急,声嘶力竭地叫道:“他胡说,他才是凶手!不信我们对质,看谁能说出符合死者的特征!那个人临死前亲手把圆牌交给我,要我拿着圆牌到这里来找你,把藏在铜柱里的秘密取出来。”
图马一怔:“你说什么?哪儿的秘密?”
“藏在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