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知道我想听的是这一句,所以这么答吧?”
谢不渝不吭声。本文免费搜索:新天禧小说 xintianxixs.com
辛湄便知是默认,哼一声,回敬他:“我也没有读心术,不过呢,读你也够了。”
谢不渝眼眸微眯。
辛湄失笑,提壶倒酒,认真答复:“虽然我掌管镇南军,但这毕竟是云瑛的私事,她若愿意,我当然会为她操办,但她若是不愿,我也不能勉强。”
“是。”谢不渝点头,认同这句话,今日他开这口,也就是尽一尽兄长的义务。这一桩事能不能成,关键是在孔屏那儿。
“六郎是第一次帮人说媒吗?”辛湄拿起一杯酒,送过去。
谢不渝接了,指腹压在瓷盏上,触及她残留的一点点余温,像是香雾,一触而散。
“嗯。”
“怪不得每一句都硬邦邦的,难以令人感动。”
谢不渝不以为然,心说我为孔屏说个媒,要你感动什么?
辛湄转着酒盏,接着问:“孔校尉该不会也跟你一样,就拿一堆硬邦邦的话去求娶罢?”
谢不渝听出嫌弃之意,“虚心”请教:“长公主有高招?”
“谈不上。”辛湄“谦虚”回答,“只是,既然事关婚姻,一辈子大概也就一次,多少要提前花心思做准备,力求能让对方感动。”
谢不渝听明白了,这是提前敲打他呢,心里好笑,却也很暖。若真有那一天,他当然会为她花尽心思,做足准备,力求她动容。
“六郎有想过以后要如何求娶心仪之人吗?”辛湄看出他在走神,心头微动,悄悄又问一句。
谢不渝饮了酒,成心气她:“没想过。”
辛湄不跟他计较,趁着酒意微醺,再问:“那六郎可有想过,若是被心仪之人相求,会希望是怎样的情景?”
谢不渝耸眉:“她求我?”
“对呀,”辛湄率真大胆,“谁说婚事非要男人来求,女人求,又有何不可?”
“你会求吗?”谢不渝便问,双目看过来,眸底映满烨烨烛火。
辛湄鼻尖微皱,学他刚才的模样:“没想过。”
谢不渝扯唇,撇开脸。
辛湄举杯饮酒,掩住唇角的笑。
酒过三巡,夜幕覆压大江,画舫已驶入江心,泊在水天相接处。天幕倏地传来“嘭嘭”几声响,喧嚣中,船舱被映得亮堂堂的。辛湄倾身推开窗户,但见满目华彩,惊讶道:“好美的烟花,该不会是孔校尉为求娶云瑛准备的罢?”
谢不渝侧首望出去,亦见漫天烟火,璀璨夺目,一时竟有目眩之感。
“不是。”
谢不渝否认,孔屏那厮如何来的,他再清楚不过。放烟花,他别被戚云瑛当成烟花放了就成。
“那是谁放的?”辛湄仰头欣赏,呢喃,“这般用心,必是放给心上人看的。”
谢不渝看她歆羡得很,心里不免有些发酸,闷闷“嗯”一声。
辛湄用余光瞄他反应:“六郎不一起看看?”
“烟花而已,我没给你放过?”谢不渝顾自喝酒。
辛湄偷笑,依偎窗前,看回夜幕:“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次回来,你我还没有一起看过烟花呢。”
谢不渝心想,那也不必看别人的。
辛湄又道:“六郎快看,那又是什么?”
谢不渝瞥去一眼,但见夜雾尽头有盏盏火光浮动,微风簇浪,散作星河,淡淡道:“河灯。”
又道:“很多年前,你也看过。”
再道:“我放的。”
辛湄腹诽幼稚,拉他起来:“去船头看罢,这儿看不清。”
谢不渝被她拉出船舱,坐在船头,见她兴奋不已,一会儿望望天,一会看看水,心头五味杂陈。
一束束华彩在头顶绽放,散落的光芒化作一盏盏河灯,点燃长夜,永不消失,也永不散场。
辛湄伸长手臂去拿,差点栽倒下船,被谢不渝拉回怀里,呵斥:“干什么?”
辛湄用下颔示意飘来船边的一盏河灯:“拿来看看。”
谢不渝无奈,替她取来,那是一盏六角宫灯,每一面皆有图样。辛湄捧在手里,指着一面道:“你看,灯上还有字画,以前你为我放灯时,没有这样用心罢?”
谢不渝瞥来一眼,但见那画中人成双成对,执手跪在一棵参天祈福树下,旁侧则题有一行小楷——执手偕老,永不相负。
“嘭”一声,头顶又是烟花绽放,谢不渝没看,眼底却亮起来,亮得像炬火似的,几乎能一霎盖过周遭一切的光。
辛湄唇角勾着浅笑,又拨转河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