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江落梅来发飙,她真不知要如何收场。免费搜索本文:找小说网 zhaoxs.net
再者,那天夜里彼此不欢而散,深究起来,更在于她有私心。今日,她愿意先低一头。
“我私下约见江相公,是为请他作画,怕你误解,所以没提。”辛湄展露一笑,恳切解释。
谢不渝脸色稍霁,撩袍入座罗汉床另一侧,目光在前,倏地问:“你我断了吗?”
辛湄启唇:“……没有。”
谢不渝伸手放在小几上,手掌向上摊开,是要牵她的意思。
辛湄没动。
谢不渝看过来。
辛湄屏息,伸手放进去,两厢紧握,一对戒指恩爱相偎。
谢不渝看回前方:“久闻江相公丹青高妙,今日算谢某唐突,劳驾让谢某入画,与长公主相伴罢。”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他画的不是我。”
辛湄听得一愣, 急忙澄清。
“他画的就是你。”
谢不渝目视前方,直直盯着案前那人,走过来时, 他余光已瞥过纸上风光,画中人的姿容,他不会认错。
寥寥几笔, 便能辛湄的风姿神韵描摹得惟妙惟肖,超凡脱俗,看来, 已不是第一次画了。
辛湄啼笑皆非:“可他画的真的不是……”
“那就让他画你我。”谢不渝话声斩截, 手指用了力, 像是无形的较量,他侧目看过来,瞳眸深深, 亦藏有压抑的、兴许一触即发的妒火, “可否?”
辛湄看着他眼底的妒意,无可奈何, 低低一叹, 吩咐案前之人:“江相公, 画罢。”
江落梅胸膛起伏, 卷曲鸦睫压着一双乌沉沉的黑眸, 骨节发青的修长玉手攥着一杆画笔, 静默良久, 才又重新蘸墨,耐心挥毫。
辛湄瞄向身旁的男人:“满意了?”
谢不渝喉结起伏, 手上松了力道,辛湄欲抽回来, 却又被他握拢回去,那深深目光紧跟着掠过来,含一分嗔怒、一分狐疑。
辛湄泄了力,老实与他牵着,不再多动。
“昨日你入宫了?”谢不渝看回前方。
辛湄已猜到他会问,尽管彼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心仍然缠在一块,便如她前一刻所应——“没断”。他关心她,她便自然要答。
“嗯。”
合欢散一事闹得足够大,总要去收个尾,不然以辛桓疑心重的个性,八成要猜出几分不对劲来。
“他如何说?”
“我一口咬定不记得中毒以后发生的事,他能如何说?不过是顺水推舟,说他当时如何心焦如焚,最后再拿赐死梁婕妤一事来虚张声势,安抚一下罢了。”辛湄眼波一转,凝向他,“你那天抱我走时,是不是惹恼他了?”
谢不渝淡淡“嗯”一声:“他说我想造反。”
辛湄心想难怪,昨日听辛桓提及他时,那暗戳戳的憎恶之意,几乎要溢出他眉眼,化作无形刀刃飞溅开来。
“那你打算如何善后?总不能一直告假。”辛湄为他忧虑,发自内心。他来永安城待得也够久了,一不肯接受赐婚,二不肯交出兵权,再是有耐性的君王,也不屑于啃这样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更何况,合欢散一事后,他们算是公然反目,僵持下去,她怕辛桓借用皇权狠下杀招。
“原本是不打算告假,但是托长公主的福,如今一筹莫展。”
辛湄不由一怔:“你原本想怎样?”
谢不渝声声切切:“入宫请罪,交出兵权,请他为你我赐婚。”
辛湄讶然,一丈开外,作画那人素手一震,笔下成丛盛开的金盏菊险些堕落成一坨驴粪。
“赐婚以后呢?”辛湄揪心问。
谢不渝淡然看着前方,缄默不语。
辛湄以为他在提防江落梅,解释:“他也算是我亲信,你不必多虑。”
谢不渝却问:“长公主麾下幕僚几何,与他相识不过半载,便也视为亲信了?”
辛湄结舌,这厢委实是有口难言,先不提她与江落梅尚未真正相认,纵使相认,又岂能让他知晓?
她的驸马没死,活着,就好端端地活在他们眼皮前。并且,她所谓的“毒杀亲夫”也根本是子虚乌有,欺君罔上,瞒天过海,费尽心力救下亲夫才是事实。
这要是让谢不渝知晓,他能不发疯吗?
“当真不改了?”走神时,忽听得身旁人又问。
辛湄怔然:“什么?”
“你的选择。”
辛湄神情渐肃,毅然:“嗯,不改了。”
谢不渝喉头一滚,半是气话,半是真心:“若是你输,我便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