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水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但这节骨眼,陈刚已经死掉了,我不知道刘长水吸引子弹,会不会重蹈陈刚的覆辙。
我朝陈刚摇了摇手,示意他等我的信号。
暴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下,是需要勇气的,做出这样的选择,生与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我拉开枪栓,打开保险,鼓足勇气,从石头背面站起身,朝着身前大概120度的覆盖面积里,胡乱开枪连续击发,打出了10发子弹,然后迅疾回到石头的掩护背后。
我感觉到了,被当做掩体的石头,重重的震了一下,显然是被狙击步枪的子弹击中。
时不我待,我朝刘长水喊了一声:“就趁现在!”
刘长水像兔子一样,东跑西颠,不规律的沿小路向前方跑去。他一边跑,一边端着手枪射击,即便看不到目标,也要以枪声吸引注意力。
刘长水跑出去15米之后,我也从石头后面跑出,一边迂回前进,一边暗自数着步数。我跑得一定是太快了,竟然渐渐追上了刘长水。
“你左我右!”我简单的向刘长水说了一声,然后向右侧寻找掩护。
刘长水机灵的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开始有意识的向左侧跑。
我暗自忖度着距离,发现已经向前迂回了将近350米,于是躲在了林子里一棵粗壮树的背后。
刘长水见我已经隐藏好,跳进一个浅浅的,地势微微凹陷的,满是淤泥的死水坑,以求自保。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当我和刘长水奋不顾身寻找掩护的时候,我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无名枯冢”树林。
在我身后,林子外面,夏望秋、厘欢、李国良和孙仗岩他们,依旧蜷曲着身体,躲藏在诸如石头、树丛的天然掩体后面。在我身旁不远处,刘长水伏在臭水坑里。
他们一切的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寄托在我手里的这把冲锋枪身上。
我倚着大树,拆下弹夹看了一眼,大概还有20发子弹,足够用。
“三哥!小心还有帮忙的!伏击我们的人,可能不止一个!”刘长水小声的提醒着我。
可我没法子告诉他,我确定这林子里只有一个狙击手。
就在刚刚,我们冒着被击中的危险突进时,我已经得出了结论。如果那狙击手还有帮手,断然不会让我们轻易的前进。
我环视着目光范围可及的区域,没有发现异常,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这不得不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面对的,是个相当有能耐的狙击手。
可他在哪里呢?我不知道。
“无名枯冢”林子里,静的如若无人之境。
但狙击步枪的扳机,就在那狙击手的食指前,他随时准备击发,以便在电光火石间取我的性命。
我不敢从树背后探头出来寻找,这无异于是给那狙击手,一个200米距离慢速移动靶的射击训练。
可我又不得不找。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个主意。想到这里,我蹲下身去,捡起了脚边一根不长的微微发朽的树枝。
然后,我摘掉书包,从包里掏出压得皱巴巴的雨林帽,用树枝顶住雨林帽,摆在和自己头部同高的位置,微微探出树干外。
不出我所料,刚一探出,雨林帽便被子弹打掉。
但就这眨眼的功夫,我已经大概知晓了狙击手的方位,这家伙,就在我正前方靠左30度左右的位置。在那狙击手续装子弹的节骨眼,我持冲锋枪,猛地探出身位,瞄准那个大致方向。
那家伙百密一疏!
大概距离200米处,林地中,一团苍绿色的松针,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
这地方遍布林海,可在这个海拔,这个纬度,无论是原生林还是次生林,都以阔叶林为主,怎么会有针叶林。
千钧一发之际,那狙击手平端着枪,暴露了身形,准备以蹲姿射击的方式,和我直接对话。但我手中,冲锋枪的反应速度,此刻成为了优势。我果断扣动扳机,以连续点射的方式,朝那家伙打出了8、9发子弹。
只有片刻之功,林子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
远处那家伙,终究还是中弹了。
我朝刘长水招了下手,继续前进,走到狙击手身边。
那家伙已经脸朝下趴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依然在汩汩流血,贯穿伤、爆裂伤兼而有之。
我俯下身子,又观察了一下周遭,发现没有可疑目标,这才把这狙击手的身子翻了过来。
除了身上,他的额头上,也有个弹孔。
“肯定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