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在脑袋上,渡水!”吴振邦笑了,“我家里祖祖辈辈是艄公,哪个船家的孩子,年幼时没玩儿过这种小把戏?”
“你们难以想象,当时,吴营长让我们把木船倒着顶在脑袋上,双手扶住船帮,往河的深处走,当水没顶足够深时,船舱只要保持平衡,舱内空气,不会跑掉,我们也不会上浮,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临时救生空气仓。子弹打不透湍急的河水,水面的光学折射还给我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我们就这样,几乎是在敌人的注视下,慢慢的武装泅渡过河。”郑忠的脸上露出无比自豪的笑容,“到了对岸,我们又以木船为掩体,整整打掉了70多个重机枪和迫击炮配合的攻击点位,不到300人,平均以一敌二,歼灭、俘虏了将近600名敌军,直接击溃了他们的火力封锁线。然后,步兵在桥下、战车和重武器在桥上,立体进攻,战斗仅用了两个小时,却突破了防线,给那座城市造成了毁灭的打击!”
“这座城市,没有15年的时间不会再发展起来?”躺在地上,陈刚气若游丝,但他突然间坦坦荡荡、壮怀激烈,“当时世人谁不知道这场恶战!”
“对,这场战斗是吴振邦带着我们营打的,仗打得漂亮,出了口恶气,我们后来都受到嘉奖。如果不是他,我当时就死了!”郑忠看了一眼吴振邦,满是感激的目光,他褪去自己的上衣,把后背上那片骇人的疤痕展示给大家,“这是火焰喷射器烧到我,留下的伤疤,我负伤后此生不能再剧烈活动,最终因此退伍。但如果不是吴振邦,我恐怕早就死在那湍急的河边了!我们不到300个人能活着回家见到亲人,都要感谢他!”
郑忠越说越激烈,他推开了两个兄弟的搀扶,“领导,原某师某旅某独立团某连卫生员郑大麻子,向您致敬!”郑忠庄严的敬了个军礼。
在场的所有人,眼圈都有些发红。
“可是我不明白,领导!你当年这么英勇这么英雄,还火线升职,成为我们所有人仰视的丰碑,如今却又怎会变得如此下作?”场面焦灼,如果说郑忠的出现,使脾气如火药桶一样的吴振邦瞬间冷却,那这个问题,成为一个火星,让火药桶瞬间爆炸。
“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吴振邦激动的把自己的武装带、配枪、军服一件件摘掉脱下,露出了自己坚实的肌肉,“我他妈今年50了!50了知道么?我身上13处子弹额贯穿伤,还有4块弹片至今无法取出,我当了团长,现在又当了政委,我牛大了!可是,我媳妇病了,我却连每月固定270块的续命药费也掏不起!我这个当政委的,姑且掏不起这么多钱,我那些兵呢?那些为我出生入死的兵呢?那些已经不知葬在何处的兵呢?他们的生活怎么样?就拿你说,你现在住的是砖瓦房,还是土坯房?你过没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多长时间吃一次肉?你家里养了几头猪?我听说你们那边不少人有过从军的经历,他们中,过得好的又有几个?”
“即便我们住的是土坯房,我们没有钱,我们过不上好日子,可是这是你在这片林子里这座山里胡乱挖矿的理由么?”郑忠一着急,说话声音有些大,牵动枪伤,伤口疼痛,他咧了咧嘴,一团正气却又瞬间充盈在心头,“我们用正当的手段存钱盖房,我们用干净的钱吃肉养猪,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有汗臭,却闻起来清香。可你看,现在这群山,被挖成了什么样子?这片林子,被砍成了什么林子?这条河,被染成了什么颜色?你和你的兵富了,可县里的这几千户居民呢?村子里的几百户村民呢?”
接二连三的质问,郑忠仍然不解气,他指了指横尸的县长、老陈,“这能成为你和他们沆瀣一气的原因么?你知道你们把科考队当成诱饵,害了多少条人命?你知道你们为了把罴赶尽杀绝,有多么伤天害理?你知道你把县里的多少人,置于传染病的危险之中?”
“可炭疽杆菌是你放的!”吴振邦说道,“我知道,传染病是你造成的!”
“没错,可我是本乡本土人,这是我的家!与其让你决定我们的命运,不如我自己来决定!我制造的传染病,我随时能自己解决!我传播的疫情,我随时能自己解除。只要你们全都走!我的家,我们的家,不出几年就又能成为家的样子!”
“可我和县长的合作,能让你们不出3年全都过上好日子!”吴振邦光着上半身,仍然负隅顽抗的狡辩。
“可我们宁肯再过10年的苦日子,也不愿意我们的家,像11年前东南亚淇穷河畔的那座城市一样,不再适合人居!”郑忠说完这句话,把自己的后背朝向吴振邦,再不搭理他的茬。
“而且,我跟这王八蛋,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