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什么借命地图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咆哮着。
老头子从未有过如此黯然的神色:“因为我一直都在骗你。”
随着他一挥手,原本躺在我身边的朝露等人突然尽皆消失了,连带着我身边的建筑也在一点点变得模糊,直至完全被一片触目无边无际的茫茫之色所替代。
“所有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楞柯柯地看着前方,尽管我前方并没有任何东西。
“都是真的。”老头子那张苍老的脸竟是也开始逐渐虚化着:“除了你。”
我瘫坐在了地上,双目空洞且无神。
“借命地图确实存在,只是当初长生、不灭两道凝聚了那么多的心血才完成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只是个摆设。”
“你前番所遭遇的凶灵也好,今天看到的傅清浅也罢,都算是第一批永生不死尝试中的试验品。他们的死便是活,活便是死。是使命也是宿命,而最后的结局,大抵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些。”
“试验算是成功了,但永生依旧没能存在。借来的东西,终归还是要还的。”
老头子一如曾经那般啰嗦不堪地兀自叨念着,并不管我是不是在听。
而我则鲜有地真的在听,只是越听越觉绝望不已。
老头子说完那些后沉默了片刻,而后貌似鼓足勇气一般再次看向了我:“弥留之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你的身世也说出来。”
我已不再惊讶,因为今天惊得次数实在太多,早已趋于麻木了:“你一直都知道的是吗?”
“是。”老头子轻轻点了点头:“还记得你先前所遇见的秦琪儿吗?”
我木然地点着头。
“你跟她是一个姓氏。更为确切地说,是她的亲哥哥。”
我有些濒临崩溃地呵呵傻笑着:“还好当初没往深入里发展,不然估计就要德国骨科了。”
“你余下的命也并非是我借来的,而是在我死那天强行夺走了那十四年之外的所有寿数,并将其转移到了朝露的身上,她才是真正濒死的那个,没有你借命给她她便活不下去。而我很清楚,寻找借命地图的过程中少了你或她,都注定将以失败告终。”
“可以说当我把你从秦家盗走并销声匿迹的时候,这个计划便已经在酝酿了。长生不灭两道历来不和,像这种阴暗之事,古往今来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次。”
“一旦借命地图能够凑齐,你跟朝露便能合力破开当初两道之间合力所布下的禁制,而封存多年的借命之力也将因此而彻底爆发。长生道将再度因此而兴盛,而承载着不灭道血脉的你,却会在力量破封时因为我这些年来在你身上动的手脚而彻底将那一支脉的力量给摧毁。自那之后,便再也不存在所谓的不灭一道了。”
“从始至终,你都注定成为一个牺牲品。并且……万劫不复。”
老头子说完这些后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而说完之后,也就伴随着那口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周围白茫茫的雾气因此而逐渐消散着,再缓过眼神来时,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而我则正身处于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村子中,愣愣坐在自家门口面前发着呆。
很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做了太久的梦,醒来过后,便一切如常了。
但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如常。
有些机械地站了起来,回身走入了身后阴冷不已的房屋间,摸黑拉开了墙边的灯绳。
灯光很昏暗,但总算是让人有些些许的暖意。
虽然可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墙边还堆着几捆我曾经拾来的干柴,原本是预备着什么时候冷了生火用的。
估计就是现在了吧。
火光之前,脸上不断有橘红色的光亮闪过。
我顺腰间拿出了那把西瓜刀,看了一眼,随后将其扔在了火里。
“你是在伤心吗?”缺腿布人小心翼翼地将头从我领口处探了出来。
“算不上。”我默默往火堆中又加了些柴火:“只是有些难过。”
“熬过去就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轻轻将它从怀里拿了出来,看着他那张异常滑稽的脸,却再也没法笑出来:“有些对不起你,始终也没能让你真正好看过”
“没有啊!”缺腿布人嬉皮笑脸地挤了挤自己的大小眼:“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好看吗?”
“是吧。”
“谎都撒了,就不能撒得走走心么?”
“我争取吧,反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