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选择

我对于自由始终没有一个太过深刻的概念，一切出自于理性的行无所拘、言无所忌似都能看做自己正在享受着自由的一种表现。

而当某天终于要被剥夺这些本应理所当然持有的权利时，本能中所掀起的第一重抗拒，竟不只是出于愤怒。

更多的是耻辱。

“三个，生擒。”凶灵看上去并无跟我动手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之后，就这么负手立于原地看着我。

原本跪在他身后的村民当中骤然有三人挺身而出，目光木然却面目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已经没什么道理可讲了，只有打。

仗着手里还有把刀，也跟老头子练过几天，对付起三个没什么群殴经验的普通村民还是没什么难度的。只是他们太过舍生忘死，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收拾掉恐怕也不可能。

片刻之后，三人尽皆被我打昏在了地上，而我身上也多了几处不轻不重的伤痕。

“五个，生擒。”凶灵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又冲着身后再度挥了挥手。

五人围攻的疯狂之势比之刚才不减反增，这次的战况显然更为激烈，但最后还能站着的，却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凶灵扫了一眼地上或是昏厥或是失去再次战斗能力之人，转而对我嗤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下杀手的话还能为你节省些体力吗？”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乐意怎么着关你屁事。”

“呵呵……”凶灵面色平淡地轻笑着：“七个，无论生死。”

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刀尖刺入一个人躯体的时候，最先传来的不是掌心的触感，而是瞬间喷到脸上的血液间的温热。

我可能是捅到他大动脉上了。

极为费力地挣开了他几乎掐断我脖子的双臂后，我脚步踉跄地重新站直了身躯，顺便将刀身从他体内抽离了出来。

他就这么因为痛苦而低吟抽搐着，直至再无一丝声息。

“你看，本能间的求生欲望是胜于一切的，不是吗？”凶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早就明白这一幕迟早都会发生。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他：“下一次，是九个吗？”

凶灵因此而哑然失笑：“可以啊少年，一看上学时等差数列就学的不错。”

我无视他的调侃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么喜欢单数，是因为感同身受吗？”

凶灵的身躯骤然一僵。

我嘴角因此而勾起了一抹不易被觉察的笑容：“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任谁在那么一片鬼地方里呆久了，都会不自觉地感到孤寂的。”

“究竟是不喜欢扎堆儿，还是本就没有什么容得下你的人群可供你融入？”

“多少年来的只身独处，是否早就让你忘了自己曾经身为一个人时跟他人交流的方式？”

“你的欲望可能确实带给了一些东西，然而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它最后能给你留下最多的，是孤独。”

“现在看来，恐怕也仅剩下孤独了吧？”

“你住口！”我还想继续往下说时，凶灵如情绪失控般骤然暴走，而后更是不再附在那小男孩的体内，直接如一道阴风黑雾般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人是没有弱点的，即便他掩饰的很好，甚至于故意在这方面自嘲几句以混淆视听，可这依旧是他最根本的软肋。

我并没有把握能够杀死他，只是想竭尽全力去尝试一下，为自己，也为其他一些为数不多的人。

刀身因为剧烈的颤动而低声嗡鸣着，而那些席卷而来的阴风，正不遗余力地想要将其摧毁。

我双手紧握刀柄极力与之僵持，一度略占上风，却始终还是未能真的将凶灵看似无形的躯体从中斩开。

看着周遭几乎已经能把我裹在其间的黑雾，我最终唯有苦笑着轻叹了一声：“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就不是我还能控制得了的了啊……”

刀尖调转处，我将其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狠刺了下去。

然而预料当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在我面前逐渐清晰的，是一张苍老而满含疲惫的虚无面孔：“你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我仍想继续刚才的动作，但此时竟是已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挣扎无果之后，我惨然一笑：“是吗，人都是会变的。”

凶灵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的意思，只是面色平淡地出言反问道：“另一种意义上的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