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他的头,又问了他的年纪,和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向翥说,是他的师父带他来的。
那会儿,一繁还很惊讶,他没想到向翥还有师父?
阴阳家的功夫,都是父传子,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他们何时需要去拜别人为师?
然而,向翥师父不是人,是魔。
那一日,也是他的师父让他来找一繁的。
不过那一天,他们二人并没有做很多的交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繁总是会不经意地就遇到向翥,向翥每次都用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一繁,也不走近了与他说话,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一繁不是傻子,即便他没有试探过对方的功夫,但就凭对方身后的那位师父,他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不能小觑,但他还是在一个雨夜里着了那个男孩的道。
那天男孩在一条小巷子里跌倒了。脚腕扭伤了,他蹲在雨里,想哭又不愿哭,自己忍着。
一繁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绕开他去。可他听到了那男孩痛苦的呻吟声,心软了,不由放满了脚步。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师弟,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着那个师弟了,他都快要忘记他的姓名和长相了。
想起当初无荒地的那场大战,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魂飞魄散的魂飞魄散,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亲人和朋友还活在这个世上。
想起这些,他本已挪开了的脚步又往回挪了挪,他走到向翥的身边,把向翥从地上抱起来,细声在向翥耳边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你的脚腕是真的扭伤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也别玩什么花样,我比你多活了不知多少年,你的那些小花招也对付不了我。往后你便跟着我吧,把你的那个什么师父给甩到一边儿去。”
“你说什么?”向翥还想装作没听懂,但他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夜,向翥就是想用这个苦肉计来骗一繁上钩,借机杀了一繁吞噬一繁的魂魄。
向翥也不是生来就懂得如何把别人的修为化为己用,他的师父,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在这条路上,大家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今日,一繁把话挑明了说,没有任何的拐外抹角,让向翥以后别再跟着他师父,而是跟着自己。
向翥把头埋进一繁的怀里,却把一繁的话当成了一个笑话,不过他还是在一繁怀中点点头,敷衍着一繁,表示自己答应了。
但他的手却拔出了剑,剑尖正好从后方抵着一繁的心脏。
一繁身上的力量实在是太诱人了,那会儿,向翥认为,只要自己吸了一繁的力量,自己就能够天下无敌了,即便是他的师父,也不可能是他的敌手。那个时候,他哪里需要跟着什么人?他完全可以自己称王,自己保护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
这样的诱惑,对正在逐渐衰败,一日不如一日的阴阳家传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向翥到底还是低估了一繁的力量,即便他的剑上涂有麻药,即便他的剑已经刺入了一繁的身体,可他……还是没杀了一繁。
就算他的剑刺穿了一繁的心脏又如何?
一繁早已是一个死人,今日行走在世间的,也不过是一缕亡魂罢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心脏?他的身体,不过是遮人眼目的一个虚假形态。
随着那一剑的刺下,向翥被一繁紧紧地掐在掌心里,骨头都快要被一繁捏碎了。
天空,电闪雷鸣。
暴雨来临。
一繁通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在那一瞬间,一繁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会儿他冲入大火中去救自己养的大雕,却不料那雕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脖子,张嘴就要来啄他,吃他,他躲不过,先是被叼走了眼睛,后又被它的爪子撕破了血管。
别人都以为他是被大火烧死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这件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今日,这孩子的剑,就好像当初那只大雕的爪子一样,不同的是,他不可能再死第二次了。
他的身体在向翥的眼睛里化为一股漆黑的烟冉冉的飘向上空,散在雨里。
向翥看到他化身为黑烟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他惹上的不是人……他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他的眼睛通红,血丝爬满了眼球。
在那一刻,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
可他……到底是惹上了魔鬼。
他的魂魄,变成了别人疗伤的丹药。
一繁今日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向碧婷,他也把自己的死因告诉了向碧婷。他靠在门上,意味深长地叹道,“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