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夜里的万家灯火又点燃。刘孜和慕梵一起沉默着，坐在窗边，这个世界，都仿佛因为他们的无声而变得沉静下来。

今日的夜里没有飘雪，天上还有明亮的星辰。

袁家的大门也紧闭，顾决在西院里画画。今日他的兴致特别的好，韩夏坐在他的旁边，他说，“还是没有刘孜的下落吗？”

“没有。”她说，“我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了？”顾决也没有多生气，只是浅浅的叹了一声，“找不到是常理之中的，毕竟中了我那一剑，即便是活下来了，身上也会有些改变，你不过是按照他曾经的样子和味道去找他，肯定是找不到的。”

“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现在的他？”她问。

顾决放下笔，张开双臂，让她坐到自己的怀里来，“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会遇到的。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亲手替我杀了他，知道吗？”

顾决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倚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笔下的梅花，有些出神，过了会儿，她竟然拿起他的笔，往梅枝上画了一只画眉鸟。

鸟儿活灵活现，仿佛能从画中飞出来一样。

她看着那画，就好像看着某件很熟悉的东西，那东西能够触动她的心灵，她俯下身去，靠近那画眉鸟，对着那鸟儿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道，“去。”

然后那画眉鸟竟然真的从纸上飞了起来，窜出了窗外去。

顾决惊讶地看着打开的窗，立刻放开韩夏，也追出了窗去，可那鸟儿，却已经飞远了……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把画中物变成真实的活物。

“对不起，下次我不这么做了。”看到顾决惊讶着急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低着头站在他旁边，等着他的责罚。

“没事。”顾决这一次没有生气，而是转身拥抱着她，咬住她的耳细声道，“你做得很好，你真的很好……但是你要记着，你永远也不要背叛我，知道吗？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她点点头，感受着他的吻。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应这种亲昵地感觉。僵硬的仿佛一根木头一样，任由顾决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

顾决也觉得抱着一根木头没什么兴趣，玩了会儿，他便放开了她，道，“慢慢地，你就会适应了，我给你时间，记得，永远也莫要拒绝我。”

“是。”她应道。可她却好像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看着他走进屋去。

她依旧站在窗外，看着那茫茫的夜。

在放眼望去的万家灯火里，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就属于那里。她蹲下身，去玩地上的积雪，把积雪滚到一块儿，做成了一个一个的雪球，然后她把雪球堆在一块儿，对成了一个雪人。

她就坐在雪人面前发呆。

“韩夏，进来。”顾决在屋里喊她。

她恍然回神。

走进门内，她忘了门外的万家灯火，忘了雪人，也忘了那飞出去的鸟儿。

她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把衣服脱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身侧留了一个位置。

她站在原地不动。

他说，“放心，我不碰你，只是让你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新的，环境？”她好像没明白。

可她却看到顾决的眼睛红了。她知道，顾决这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