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想,自己或许应该去看一看他了。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傅,在自己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在自己昏迷不醒快要死掉了的时候,都是姚岸在旁边照顾自己。
在这世上,也只有姚岸把他的话当真,他说要买下那个房子,姚岸就真的买下来了。
姚岸那个人,总是口不对心。
有时候,他也摸不清姚岸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他,虽然对姚岸和那个家都心有思念,但他不打算去看望他了。因为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在黄昏下,与他一起坐在门槛外喝一杯酒,握一握手,然后各回各的屋子,第二天清晨又在相见。——那种每天都会相聚,每天都会分别的没好日子,静好安稳,每每想起那种日子,他都觉得有一股清泉都心上流过。
但那种日子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一场梦,一场睡着了都难以梦到的梦。
刘孜靠在窗口边,闭着眼睛听着窗外来回的声音,感受着夕阳的光辉洒落在身上。
轻轻地敲门声惊扰了他。
刘孜听到那敲门声,就想装作没听到,继续睡。
可那声音断断续续,每响三下就停顿一会儿,然后又接着继续。
仿佛不等到他开门,那敲门的人就不会放弃。
“什么人?”刘孜实在是让那声音给弄得不耐烦了,便问了一声。
“慕梵。”门外的人应道,“找你。”
“慕梵?”刘孜拧紧了眉头,没想到第一个来找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他。
门打开,就是一股酒气涌了出去。
慕梵闻到那股酒气也是皱着鼻子拧起眉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有什么事情吗?”刘孜问。
“我昨儿晚上找到了童渊,童渊让我今天这个时候来这里找你,我就想来试一下,没想到这一次,又被他说中了。”慕梵走进屋内。
看到童渊的那个小雪人也在桌上躺着,而且喝的醉醺醺的,也是一身的酒气,“你这人,连雪人都让你给灌醉了。”
“她喝得比我还快,怎么能说是我灌醉的。”刘孜道,“你是在何处找到童渊的,他可还好?”
虽然童家与他有仇,但童渊与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儿关系。
慕梵道,“他被人用铁链锁住了,现在是动弹不得。只能说说话,每日三餐,也都从他嘴巴旁边的一根小罐子里流出来的粥。找不出囚禁他的人是谁,那根小管子里的粥,也是一个哑巴一天过来换一次。”
“那你可以跟踪那个哑巴,然后查出那个人来啊?”刘孜道。
慕梵笑了一声,仿佛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声道,“我也以为这样可以查出背后的那个人来,所以我就跟着去了,当时我心想,大不了我多绕几个弯,总能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我也就追着那个哑巴去了,到了那哑巴住的地方,我发现那哑巴的妻子是个瞎子,哑巴的父亲是个聋子,哑巴的母亲是个坡脚的女人。他的妻子说大约在半个月钱,有人给了她一张地图,还有银子,让他们每天到那个地方去送两碗粥,别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从那以后,那个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那一家人,与囚禁住童渊的人,只接触过一次,而且那个人也只接触了那哑巴的妻子,其他的人,并未见过那个人。”刘孜道。
慕梵道,“确实是如此。”
“那童渊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囚禁他的人吗?”
慕梵摇摇头,“他连那个人的声音都没听到过。不过即便他被囚禁了起来,他还是可以操控他的那个小雪人。”
“这件事情,很可能和一繁还有他妹妹有关系。”慕梵道,“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那他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呢?”刘孜不明白,以他们的本事,带上自己,就跟多带了一个拖油瓶一样,这可不算什么好事。
“我也这么问过他。”慕梵道,“毕竟你的本事,我是瞧不上眼的。”
“你说话,可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刘孜转眼避开他的目光,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
“他说带上你,至少能确定你在身边,不会去别处添麻烦,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来。”慕梵道。这一句,更是狠狠地往刘孜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刘孜没忍住地笑了两声,“你难道就不会说谎吗?”
“哎。”慕梵叹道,“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童渊那般的人,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是神。所以……他的话,我是相信的。”
天,逐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