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粪老农的帐篷就在小土坡后面的一块黄土地上,帐篷包不大,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骏马领着羊群在那边吃草,老农的家每年才迁徙一次,今年已经走得很外面,下一年就会折回去,他说自己估摸还能再活三五年,能走到昆仑深处,他相信里面有神明,希望死后就葬在深山的湖底。
他边跟我们唠嗑一边生火,实际上是跟我唠嗑,那些大学生已经听过他的故事,他们正围着苦樱和袁湘彤不停问问题,因为她们的装扮比较奇特,那些人猜测我们是盗墓贼,在我强调下,苦樱不敢发火,袁湘彤也露出生人勿近的笑容偶尔淡淡地回应两句,但他们就是热情不减。
老农终于把羊奶煮沸了,羊奶没去腥,味道非常浓,很多人喝不习惯,我到对味道没有特别抗拒,不知是不是因为吴博士把我的身体弄得很奇怪。除了我,那个历史学教授也喝了一杯,他一直捧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时不时低头下来写写画画。
天气寒冷,帐篷的铁桶里燃着篝火,让我们身体都很暖。我们围坐一圈,等着老农再把他的问题说一遍。
老农喝一口热乎的羊奶,搓搓干巴巴的脸像是要把脸上几十年的风尘搓掉,良久,他叹口气,嘴角上翘,眼睛活泛起来,忽然换了个人似的。
他开始复述那个问题:“我在石头上看到的,冬天,两个人去没结冰的湖钓鱼,租一条船,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问最后他们谁肯定有收获?”
“就这样?”我问道:“像是一个谜语。”
“很明显是脑筋急转弯。”冯淼显得不耐烦,“我早跟他分析过了,肯定是急性子那个人有收获,因为冬天鱼都浮出水面,急性子等不到鱼儿上钩,就会急的下水摸鱼,鱼那么多,他只要下水一定能抓到几条。相反,慢性子就不一定能钓到鱼。”
“学长说得对。我也觉得是这样,老爷爷就是不听。”一个女大学生说。
“他根本不知道答案,在这儿浪费我们时间。”
“你们急着要去哪吗?”我看向老教授。
“没,没去哪。”老教授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收集历史资料。”
这老教授撒谎都不会找个好理由!我心想,到这深山里,人烟不见,那收到什么资料?他们一定有什么要求老农,否则也不会这么急还待着不走。
“也不一定,我觉得那个慢性子才能钓到鱼。”袁湘彤说:“就像他说的,急性子等不住,跳水摸鱼,但冬天的湖水很冷,他可能会溺水,不仅没有收获,反而丢掉性命。但慢性子那个只要慢慢等,总能钓到鱼,毕竟没有时间限制。大爷你觉得这个答案怎么样?”
面对袁湘彤的答案,老农依旧摇摇头:“不对,还是不对。打不开呀。”
我看老农有些神经兮兮地,该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吧。我向旁边的苦樱耳语了两句,结果余光瞥到那些大学生一个个都略微紧张地望过来。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我羊奶喝多产生幻觉了?我觉得自己害处到帐篷外走走比较好。
我走出去的时候,苦樱和袁湘彤也跟了上来。
“任智楚,他们刚才谈到镇魔碑。”袁湘彤说。
“对,像是说漏嘴,后面再也没提过。”
“镇魔碑?怎么像小说里的东西,镇魔……啊,”我忽然想到,袁湘彤拍卖来的地图上第一个标记的地点好像就是“镇魔”二字,因为是用古字写的,所以我没记牢。
苦樱说:“莫非镇魔之地就是崇祯的帝陵?”
我摇摇头:“不会,帝者怎么会称自己为魔。镇魔镇的应该是天帝的魔。历史上朱由检这个人非常聪明,做为帝王,他一定希望找到一块宝地安葬自己。《山海经》中说昆仑是天帝的下界都邑,镇魔很可能是天地都邑的入口,入口镇着一头魔,来守护都邑。”
“所以说朱由检的帝陵就在都邑里。他不怕天帝惩罚吗?”
“当世为王,那是他的天下,他或有担心,但绝不会去怕一个神话中的人物。”
“我懂了,”苦樱高兴地喊道:“我们只要找到镇魔碑,就能找到朱由检的帝陵,对不对?”
“没错。龙袍上的路线非常模糊,慢慢找要耗费很多时间,如果有人知道怎么去,那就好办多了。”
“那个老人知道。”袁湘彤说:“老人家不简单。那些人也是在找镇魔碑,所以才没离开。”
苦樱谨慎地握住匕首:“会不会是斩灵派?”
不是!我和袁湘彤不约而同说出口,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没有任何灵的迹象,斩灵派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