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女子那双过于郑重的眼睛。
湛璟臻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拨开了温嘉意,顺手拿了自己的衣裳披上:“时候不早了,朕先走了。”
他动作实在过于突然,温嘉意都没有怎么回过神来,就见他已自己理了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他整理衣衫实在是太快了,温嘉意甚至看不清他翻飞的手指。
她匆忙的起身,想要行礼恭送,只是等下了床榻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视线里了。
温嘉意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脸上一片茫然,她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就算如此,那人也太过利落了些,连句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罢了,不管如何,等明日用早膳的时候,就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了。
温嘉意又重新上了榻,床榻上一片温热,那是男子留下的余温。
而柔嘉宫外,赵公公看到突然出来的湛璟臻,再看外面还雾茫茫的夜色,心里也是一阵讶异,却是慌忙迎了上去:“陛下,这天还早,您…”
“朕没昏头,去龙宸殿,顺便让太医过去候着。”湛璟臻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一句。
他没有把腰肢挺直,任由赵公公扶着他。
赵公公看他这浑身无力的模样,明显是被吓了一跳:“陛下,您身子不适?”
“无妨,只是有人想看罢了。”湛璟臻道。
听他这句话,赵公公才猛然反应过来那寿康宫的迷香。
就连他一个无根之人,都被那种东西影响,陛下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他盯着这样病入膏肓的身子,也得…
赵公公点头,没有再发问,倒是湛璟臻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柔嘉宫紧闭着的门扉,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女子郑重道谢的模样。
那么古板,非得一样算一样,那如果答应她的,偏要食言,她还会不会如此的乖顺?
湛璟臻眯了眯眼,有些好奇天亮了。
温嘉意并没有睡多久,天刚蒙蒙亮,她就起了身,又是让人装好了补汤药膳,一如既往的往龙宸殿去。
才到龙宸殿门口,她就感觉到了几分不对,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就像是什么药熬了整夜一样。
赵公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外,一看到温嘉意,便道:“嘉婕妤,又来给陛下送药膳啊,陛下病了,不方便见您,东西直接给奴才吧。”
“病了?”温嘉意讶异。
明明之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就病了?
温嘉意心里疑惑着,对上赵公公那张堆出来的笑脸,她好像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了什么,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既是如此,今日本宫就不打扰了,不知公公可知陛下这病大约什么时候能好?”
昨日的有寿康宫迷香一事,现在湛璟臻说病倒倒是合情合理,可是想到他抽身离开,温嘉意心里又有些不安。
她分辨不出湛璟臻的这场病,有没有一部分是昨夜生气的原因?
如果昨夜正是自己不经意间惹怒了他,他为此不见自己的话…
温嘉意抿了抿唇,眼睛里虚虚闪过几分惶恐。
她有些担忧,他会因此不见自己,如此自己就更没办法与太后抗衡。
赵公公一脸为难:“这…嘉婕妤可就有些为难奴才了,这种事连太医都不知晓,奴才又怎么能知道呢?”
温嘉意听出他在与自己打太极,知道问不出什么,她便也不再多费心思,又挤出了个笑:“是本宫唐突了,既是如此,这汤便麻烦公公了,本宫明日再来看陛下。”
“奴才恭送娘娘。”赵公公手中浮尘一甩,屈膝对着温嘉意行了个礼。
温嘉意点头,离开的时候,她总觉得好像有一道目光胶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格外的凌厉,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刃。
在温嘉意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空荡荡的,就连赵公公也不在了。
温嘉意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柔嘉宫,反而先去了趟太医院,直接去寻了郑太医。
见到她的时候,郑太医很是紧张,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遍四周,见温嘉意背后无人,才放下心来:“娘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总在房里太闷,出来走动走动,陛下的身子可还好?”温嘉意倒不像郑太医那么紧张,端的是坦坦荡荡的模样。
郑太医叹了口气,凑近了温嘉意几分:“陛下的身子老样子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弱,嘉婕妤还是得抓紧时间,再过段时间恐怕他连房事都…”
郑太医没有说下去又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意思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