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头。
“不打你,我舍不得。”
贺菡真见旭日高升,桂影上东墙,终于提起正事:“好了好了,喜糖呢,我们还未曾开始尝呢?”
江潇潇即刻吩咐人下去擡了箱子上来,“外头有十大箱呢,这般多,发也发不完的。我们挑些好吃的,剩下的便退回去罢。”
十箱形状各异的喜糖皆以铂金纸装饰,边缘点缀精致的烫金碎纹,在光亮下五色辉映,彩光熠熠,单看糖衣便能猜到这十箱喜糖价值不菲。
凌玉枝轻轻拿起一个婆娑细看,讪讪道:“我可能觉得我的嘴配不上吃这糖。”
“潇潇,这几箱都是你备的?”贺菡真不免为之一震。
江潇潇摇头,捂着胸口压低嗓音:“这些都是府上送来让我挑选的,我都给吓坏了。”
贺菡真道:“既是长公主亲自选的,那自然是不好推却,我们尝尝罢,挑些出来。”
“随便吃随便吃。”江潇潇掬了一大把糖塞到她们手上。
凌玉枝手上的这颗糖四方状,红绸包装,底端还吊挂一只精美的同心结盘扣,小巧却繁琐,一看便极为贵重。
剥了糖衣是一颗莲花状的糖球,一进口,糯米纸在口中融化,竟是一股淡淡的牛乳味,糖仁微甜不腻,奶香丝滑,醇厚的口感绵延不散。
凌玉枝眼中一亮,竖起拇指大加夸赞:“这简直梦中情糖!这个好吃!”
“我也来一颗。”贺菡真拿起的这颗糖球是蝴蝶样式,一咬下去居然是酥糖,中间夹着褐色流心糖浆,糖浆微苦,馀味却甜滋滋的,“这个……我不知是什么味道,以前从未曾吃过。”
她蹙眉淡淡一笑:“许是山猪品不来细糠罢。”
“我来尝尝。”芮娘也拿起一颗品尝,等那股苦涩之味在口中化开之后,频频咂嘴回味,“好奇怪……好奇怪……不难吃,但说不上来。”
听她们这样说,凌玉枝越发好奇,甫一拿起一颗入口,尝到味道,她眉头大展,原来是这等熟悉的味道。
“这个!可贵了,很好吃,我喜欢。”
“那这个要不要?”江潇潇犹豫着可要将这蝴蝶样式的糖球放入喜盒中。
凌玉枝一连吃了好几个,大悦道:“要!要的!惊为天糖!”
“行,听你的。”
等到日落西山,倦鸟归林,这几箱糖还未尝完,众人却已是吃累了,搬了椅子坐在院中歇息。
“不行了,嘴都吃麻了。”凌玉枝指着经一日挑选出来的五大箱,疲惫摇头,“就这些罢,足够了。”
江潇潇殷勤给她们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封,让府上套了马车送她们回去。
落霞布满天空,照得人间金光粼粼。
凌玉枝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挥手:“吃糖还有红包拿,这等好事下次还要记得叫我们哦!”
八月初五,良辰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一大早,燕京城红妆十里,炮仗震天,各大酒楼中客源如流,道喜声络绎不绝。
清源郡王府宾客满盈,朝中官员纷纷前来恭贺道喜,后院湖亭红烛高照,大至摆下宴席百馀桌。湖中装点千盏鸳鸯彩灯,大红灯笼开路,房檐廊角处处红绸翻飞。
“好热闹啊外面。”
新娘子面若桃花,额间珍珠花钿精致皎白,韶光流转。金冠流苏垂肩轻晃,明艳如火的绯色鲛纱袖口上两只金线绣成的蝴蝶展翅追逐。
凌玉枝与一众婢女为新娘整理装束,房内红烛长明,喜庆非凡。
“是啊,百官同来恭贺,来宣旨赏赐的曹公公便是方才走的。”
江潇潇突然睫翼闪动,眼眶微红。
凌玉枝心头一软,虚虚搂过她,声色已是喑哑:“别哭啊,才上好的妆。”
江潇潇鬓发间珠玉轻扣,清灵在耳,“阿枝,我这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元嘉五年,那是我何其幸运丶何其开心的一年。”
开始,是一位女子风风火火地闯入她的视线,为她打抱不平。
再后来,她为了抓贼,打碎了一个人的酒壶。
颠沛流离又难以忘怀的一年,就此开始……
“谢谢你,好阿枝。”她极力忍着涌出的泪水。
凌玉枝将眼泪抹去,展颜露笑:“也谢谢你,好潇潇。”
锣鼓一响,吉时到,行拜堂之礼。
新郎一袭红袍,玉冠高束,翻身下马时襟摆微开,如带起一簇炽热的焰火。来人面容爽朗清举,言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