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璟话音沙哑。
“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能回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国,世间从不止我们这些上位者,还有许许多多黎明百姓,你怎能将家国与百姓置于危墙之下?”
“放我走罢,趁如今还能力挽狂澜,我们至此一别两宽,我也不至于恨你一辈子。”
傅长璟嘴角苦涩一扯,“我想去看看前方,看看不一样的路。”
原来的那条路,平庸坎坷,他受够了。
若他如今收手,通敌叛国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去看看自古贼子走的路,是多么惊心动魄,浪涛汹涌。
他缥缈之音转为沈重:“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傅长璟的妻。”
“好。”温迎眼中含泪,坚毅道,“我一如从前,是你将我越推越远,不再回头。”
悲怆之色已消逝无踪,留下的唯有无尽冷冽,“你若敢伤害我的家人,哪怕薄身微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阿迎,我从来都没想过动他们。我答应你,不会伤害温家人。”
他虽神情轻柔,温迎只觉得映在她眼中的是狰狞与可怖。
她从来不认识他。
从今日开始,她才真正的认识他。
“你陪陪我罢,像从前一样。”傅长璟薄唇亲启,揽住她清瘦的腰身,想起了在雍阳时的每个日日夜夜。
这三日,或许是他最后的贪欢,他最后拥有她,哪怕她对他只剩下满心怨恨。
或许明日,或许后日,他便再也抱不住她。
如若从来一次,今岁的夏末秋初,他一定不会再回燕京。
若他放下仇恨,未窥见过一丝山回路转之径,或许就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他和阿迎,就不止那三年光景。
一切也都不会如此,一切会一如从前。
温迎挣扎不开,任由他抱着。被褥被寒凉贯彻,两具身躯如何也暖不起来。
她转身背对他,泪水打湿了枕巾。
今夜之后,她与他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