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为大晏天子。”
褚穆阳继而道:“先帝当年最为宠爱的是二皇子,如今的熙王,令媛的丈夫。”
温照年目光闪烁,不知他扯这些是想说什么,又将当年情形道了一遍,“即便如此,熙王身世有疑,怎能继位?”
褚穆阳沈吟望向他,“你可知熙王究竟是谁的孩子?他该唤我一声舅舅。”
“你……荒谬!”温照年拂袖转身,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平覆方才那段荒诞之言。
“他并非庆妃所出。”褚穆阳声色渐高,“他是吾妹,先帝的皇后所出的中宫嫡子。”
温照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开合的嘴唇。
褚穆阳波澜不惊,“若非他是我妹妹所出,我没有必要去编造他的身世。要知道,他在寿宴上派刺客刺杀我妹妹,不知晓这些事前,我对他恨之入骨。”
温照年渐渐定神,从脚底升起的寒凉令他止不住双手轻颤。
“我一开始便说了,你我身在此世,居庙堂之巅,即便雪鬓霜鬟,也当是春风得意。”褚穆阳话语一顿,“当然,前提是要看t你怎么选。你扶持皇上,便也只能做个吏部尚书,皇上从不如亲信程绍礼一般亲信你。可我那外甥是你的女婿,与令媛也情比金坚,你若改弦易辙,倾囊相助,来日他一朝风光,旗开得胜,你又怎能谋不到个宰辅当当?你说,这是不是春风得意呢?”
“令媛如今已身怀有孕,你做父亲的,不能光为了儿子想,也当为女儿想想。”
唯有威胁与恩惠并施,才能更深的动摇一个人。
不惧威胁之人不胜枚举,不屑利益之人也比比皆是,可既不屈淫威,也不馋富贵之人世间却寥寥无几。
一旦抓到利害之处,入局之人也只能心甘情愿投入这片网中。
褚穆阳观他不语,唯见他面庞染上一片阴恻,“令郎之事很快便能摆平。唯有一点,今日之事,你若想明白了,切不可为了说动旁人而透露出去,尤其是二公子。你说不动他,他若知道了,怕是会坏了好事。你放心,就算二公子一时未想明白,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会伤害他分毫。”
温照年沈思许久,才开口:“但愿你今日句句,绝无虚言。”
他身旁的一盏灯芯燃尽,一团映到地上的虚影终究被黑暗吞噬。
褚穆阳答:“你既替我背负罪责,我定助你心想事成。”
门忽被推开,冷风灌进满室,护卫推开门进来通报。
“老爷,有人来了。”
褚穆阳眉头微皱,神情一紧,却见温乐衍已闯了进来。
来人神色冷峻,面容之上无一丝光影。
“你怎么来了?”温照年纳罕起身。
“原是温二公子大驾,不如一并留下来喝杯茶?”褚穆阳伸手作出迎请的手势。
“褚大人的茶,我一介俗人,无福消受。”温乐衍上前几步,通身寒气锐利逼人,“家父未归,心中难安,有冒犯之处,还望褚大人勿要介怀。”
褚穆阳面庭幽光流转,看向温照年呵呵一笑:“令郎孝心至纯,我若有子如此,夫覆何求啊!”
父子对视一眼,对耳旁的话漠然不理,前后转身离去。
褚穆阳目送背影远去,神情逐渐沈利,凛目换来护卫:“他是何时来的?”
温乐衍不似他爹那般好对付,若是让他听到了些什么,下一步棋还未落下便要毁于一旦。
护卫自知看守不力,连忙跪下请罪:“回老爷,人是刚来的。属下听屋内正好止了话音声,他许是未曾听到。”
褚穆阳点头唤人退下,心中松快几分。
宽阔官道静谧无人,马车踏过水洼,溅起激扬雨水。
车内二人相对而坐,依靠炭火的微光看清彼此面容的一丝轮廓。
“爹。”温乐衍涩哑开口,“你去褚家做什么?”
温照年偏头冷哼:“怎么?你要把我抓到大牢中去审?”
温乐衍自是未曾听到他们谈及何事,一路忧心忡忡:“朝中两派林立多年,界限分明,父亲不是不知你去褚穆阳的府上若是被人撞见意味着什么?不管他今日对你说了什么,他都是后戚奸首,乱臣贼子其心可诛,父亲莫要一时糊涂一脚踏入暗船之中。”
他终于知道,褚穆阳才是这个设局之人,从贺一鸣开始,就等着今日这步。
他语气软和,看着温照年,几近恳求:“我知道,你从未想过杀人灭口,所谓的杀手也并非是你派去的。你做过的事,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