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三个小厮充其量也就只会些花拳绣腿,是断断刺不出孙芳身上那道干净利落的伤口的。
故而,孙芳并非他们所杀。
但此案他得避嫌,是以不宜在堂上公然言说,之后可以独自提点齐覆,而眼下,也就只能先低声告知于身旁的凌玉枝。
凌玉听后,沈沈点头。
若是孙芳不是他们杀的,那温远也就没有必要撒谎说未曾见过此人。
那便只能说明,孙芳那时是并不在场,贺一鸣被殴打时,他许是还未行至案发处。
若真的存在第二批人把贺一鸣投入湖中,孙芳就极有可能是正好看到第二批人行凶的过程,从而被这些人灭口。
所以温乐衍一开始才对她说,孙芳的死,不是温远所为。
她满腔怒意愤然欲出,但无论如何,温远都是第一个对贺一鸣下手,让他受到伤害之人。
……
温远始终不以为意,他以为,没有人敢动他分毫,即便来了官府,他依旧是毫发无伤。
“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你身涉命案,还想走到哪去?”齐覆冷冷拂袖,招来官差,“来人,将这二人先带下去收押。”
待寻到那两个小厮,还得再审此案。
凌玉枝听着温远的挣扎嘶吼声渐行渐远,似要将他的身影盯出洞来。
过堂一上午,她站于一旁,看着杀人凶手依旧招摇昭彰地站在她面前。
她心中的不甘与愤恨比这漫天雨丝还要激荡汹涌。
如果可以,便让一鸣身上的痛通通去到他身上。
为何这样的人还能逍遥于世?
“今日人证物证俱缺,姑娘请先回罢。”齐覆摆手道。
凌玉枝朝他深行一礼:“还请府尹大人,秉公执法。”
“姑娘放心,本官已然得罪了一个,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齐覆微息,随后试探问她,“不知姑娘可想看到何种结果?”
方才温远离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凌玉枝沈冷道:“首先,任何一个杀人凶手,都不该是那样出去的。”
“不论那晚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残害无辜,草菅人命,就应该要受到法律制裁。我相信《大晏律》的公正,但愿它也能让我相信。”
如若不然,她就算拼尽全力,都要给亡灵一个交代。
让他们能跨越寒冬,拥抱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