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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失楼台(四)

地。”

凌玉枝不禁掩面暗笑,这人也太乐观了。

周遭凝沈的气氛一下子被他这句话化开。

“哼。”程绍礼这丝哼腔中杂着几丝忧色,“吃了这么多冷食,回去若是不好受,记得找个郎中看看。”

“诶!我好得很。”温乐衍又照常嬉皮笑脸起来。

谢临意铁青的脸色也转圜不少,他知道老师方才也一并在说他。

转念一想,老师骂得真没错,他暗暗审视自己一番,发觉自己就是这个心性。

往后是要改改了。

他以为人进了大理寺便可高枕无忧,以至于他安心地跟着张寺卿进宫,根本毫无防范之心,才让人钻了空子。

看来那句话没错,小心使得万能船。

曾松宜是死了,但此事绝不会这么了结。

几人又心照不宣地坐到一起。

裴谙棠静默了许久,见气氛稍缓,便问:“乐衍,你说下毒之人是钱五,你可知他是如何下毒的?”

“那人趁着狱卒送饭之时进去换稻草,搞得灰尘飞扬,扑面而来,我嫌他手脚笨,便叫他下去了。但我敢断定他就是趁那时,往碗中下药的。”

凌玉枝为他们添了壶热茶回来,刚好听到温乐衍在讲那人是如何下毒的。

她眸t如点漆,深深沈思,这种手法虽是明目张胆,但确实又极为隐蔽,谁又能想到一个杂役会在寻常举动的一息之间下毒呢,难怪那下毒这人能全身而退。

她见裴谙棠指节轻点另一只手的掌面,随后薄唇轻动:“那人不肯招?”

谢临意点头:“是,用了刑也不招。”

“寻常人就算未曾做过,也经不住大理寺的酷刑,必然会说出点什么,那钱五就一个字也没说?”裴谙棠蹙眉生疑。

受了刑一字未说的,许是被人拿住把柄,让他不能也不敢说。

谢临意知道他此话之意,气息一沈,“此人的父亲死于飞燕诗案,母亲也在那年惨死于流寇手下,父母死后,他便再无往来的亲眷,也无兄弟姊妹。平日里一贯独来独往,虽性子孤僻,但胜在老实敦厚。”

钱五身后又没亲朋家眷任褚党拿捏,就算他们拿性命要挟,那钱五在大理寺依旧也是生不如死,他为何不招?

若他一日不招,温乐衍便一日不能洗清嫌疑丶官覆原职。

如今已知幕后真凶,只是想找出证据定他们的罪。

“心病还需心药解。”程绍礼凝望聆听许久,最终提点一句。

他认为钱五不招,终归还是心中有不能割舍之物。

这一点,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致命弱点,心中若有真情在,就终究无法筑成最牢固的防御。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冷心冷血丶唯利是图的贼子总是要略胜一筹的原因。

因为他们心中,只有权丶只有利,不顾念半分情谊,用过之后便可割舍抛弃,从不回头看一眼。

君子与小人的不同之处就在这。

裴谙棠话音微扬,“明白了,明日我们去他家中看看。”

“我也去。”温乐衍话音沈毅,却依旧透着本性带来的散漫豁达,“我如今一介闲散之人,正好省的去上早朝,明日早些,明开府外见。”

“天色不早,老师早些歇息,我们先回去了。”裴谙棠起身行礼。

“去罢。”程绍礼一摆手,“你们都回去罢,事已至此,你们且自己去查。”

做他们的老师十馀载,他也相信他这三个学生的能力,今日点拨开朗之后,明日定能拭目静心,揪到着背后的蛛丝马迹。

门外道别后,四人分三路而行。

这场围炉夜话一直快到子夜才散,深夜寒风凛凛,街道空荡寂寥,只剩手中一盏孤灯虚晃。

凌玉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眶即刻激起盈盈泪光,面颊被寒风吹得泛起微红。

倏然间,她感到身上覆盖上一层温热之物,一丝熟悉的淡淡檀香钻入鼻尖。

她笼紧身上的外衫,笑了一声,“给我穿?你不冷吗?”

裴谙棠身上只剩一件月白色长衫,他身形本就颀长清瘦,除却宽大外衫的束缚,倒显得愈发柔和清雅。

“无碍,我不冷。方才在老师家中就见你缩着身子。”

“所以,你是见我冷了,才起身回家的?”凌玉枝指尖微微缠绕过他如瀑般的墨发。

他眸光温柔,声如碎玉,“嗯。”

二人款款而行,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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