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精瘦的小臂,打开锅拿木瓢又重新灌了一壶热水。
凌玉枝拿到热的汤婆子时,手中还多了杯暖乎乎的红糖水。
裴谙棠面色有些微红:“喝点罢,书上说,红糖水或许有些用。”
凌玉枝心中微热,提起一丝笑意接过。
她晌午都未吃什么东西,喝了几口红糖水下肚,觉得胃里热意上涌,暖融融一片,舒服了不少。
“阿枝想吃什么,晚膳我来做。”
“不想吃,吃不下。”凌玉枝垂着脑袋,弱声弱气道。
“不行。”
他态度强硬得仿佛让凌玉枝看到自己在“训斥”他不吃晚饭时的情形。
她突然觉得她要以身作则,不然岂不给了他借口?
她无力地嘟囔道:“那你随便做些,我吃不下太多。”
饭快做好时,凌玉枝感觉胀痛感好些了,被一丝甜香勾得缓缓走向厨房,见几只碗被端上桌。
裴谙棠正拿着干抹布擦手,准备去喊她吃饭。
她看着碗中袅袅升起的热气与他站在竈台后的身影,这一刻,平静且喧嚣。昏黄烛光,二人相对,应是世间平凡之人最憧憬的人间烟火气。
“这么香,我突然又胃口大动了。”她直接坐下,看见面前还有一碗红糖丸子,有几分诧异道,“你特意给我做的?”
“嗯,我跟书上学的。”裴谙棠点头,他记得上次吃螃蟹时,凌玉枝说她喜欢吃软糯的食物。
“谢谢,你好称职。”凌玉枝拿着勺子一口一个,这碗红糖丸子正好煮得软糯香甜,还撒上了一层白芝麻。
吃完这一碗后来了点胃口,她又盛了半碗馄饨。
馄饨也是裴谙棠亲自包的,紫菜猪肉馅,清汤中未放一点辣椒。
“你可还难受?”他问。
“我好多了。”
裴谙棠又往她碗里夹了两个馄饨,边道:“我收到京里来的调任文书了,七日后便启程。”
“什么官职?”凌玉枝放下筷子,眸中透着一丝急意。
“明开府通判。”
“明开府。”凌玉枝默念,“这个衙门如何?”
裴谙棠眼底满是看不清的情绪,遥想当年他的父亲也在明开府任过职。
如今他也要被调至明开府。
“官五品,倒是清闲自在。”
凌玉枝面色稍淡,她岂能不知清闲自在便是虚职之意,可以他之才,合该官覆原职的。
她也知此事本就是褚家退了一步,他们又岂会同意裴谙棠再进六部中枢。
“没关系。”她弯唇一笑,明眸看向他,“明开府就明开府,清闲自在还能白领俸禄,倒比累死累活钱又少的好多了。而且,事事无常啊,说不定哪天又会高升,做个比你之前还大的官。”
“嗯。”看着她,裴谙棠眼中起了一丝笑意。
仿佛有她在身边,一切艰险都能划为平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