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我们何干?”褚钰婆娑着手上那串檀珠,檀珠虽寸寸贴紧肌肤,却愈发冰冷。
若是让褚华洋误以为褚安死于大理寺那帮人之手,反而会更使他收起那首鼠两端的心思。
“但褚华洋也不可多留,待这波事态平息,兄长你寻个妓人混入他府上,探探他的底细与虚实。若他口中确为无用的虚言,便直接杀了罢。”
“另外,即刻把我们的人全撤了,派宵云司几个精锐,乔装改扮成普通百姓,去信上所提及的铁匠铺接那人出来,护送他离开燕京,要快。”
若全部事成,此局还算是惊慌止险。
唯一不甘是他们退让了那一步,便是调任裴谙棠回京。
但比起那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事,这一步也只能认了。
***
等谢临意与温乐衍带人寻到那不起眼的铁匠铺之时,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落霞满天,日暮西山,看样子那些人已是趁天黑前出了京,且都不知走了有几时了。
他们查到那名为胡元丹的男子其实是邑国人,且连胡元丹这个名字都未必是真名。
谢临意双眼如同淬着刀子,满腔愤意迅速在心头膨胀,冷峻的寒意逐渐散发至全身,以至于搜寻的官差见状都不敢上前禀报。
呼吸因怒意而深沈凝滞,这丝焰火似要把胡元丹那三个字焚烧殆尽。
一个邑国人,敢在大晏的京都无法无天丶残害性命,而后逃之夭夭。
他暗暗发誓,定要取胡元丹的性命来告慰百花楼中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一处不大的院子里桂花飘香,几盏明灯把院中照的宽敞明亮。
师徒三人坐在院中,酒水微凉,和着心事入喉却灼热难耐。
“老师,我们终究去晚了一步,让那胡元丹逃了。”
温乐衍放下酒盏,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谢临意泛着醉意,面色薄红。
程绍礼鬓角花白,一袭白衣把衰老瘦削的身躯衬得单薄苍凉,他话语沈缓,“只凭着一个名字查到他的身份与藏身之处,你二人已算机敏了,可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行事总归比我们要得心应手。”
胡元丹是邑国人,且褚安与他勾结,背后定与褚穆阳他们脱不了干系,他能在这么多人马的追查下顺利出京,定也是褚家派人暗中护送。
“谢霁,坐过来。”
谢临意因着胡元丹逃脱一事,一晚上心中如压着块巨石般沈闷,未说过一句话。
听到程绍礼发话,他才侧了侧身子,神情亲和几分,掀起衣袍坐到桌前。
程绍礼望着他依旧愤懑的神色,似乎能窥到他心中的满腔不平,眼中透露着师者对学生的赞许之色,“我知你赤子胸怀,一贯嫉恶如仇,你从小便活脱气盛,谁惹得你不快,恨不得当场相报。胡元丹一个邑国人,如此为非作歹,罔顾我大晏国法,你定是恨不得让其人血债血偿。”
“可他既在褚党的护送下离了京,便犹如投入那苍茫大海,难以擒之。邑国这几个部与我大晏表面上还算稳和,可这几年一直暗潮涌动,如今西夏与北境战火不断,若因那区区贼子又挑起战乱,大晏恐应顾不暇。”
谢临意神色微动,经程绍礼这一提点,他也开始深深思及起背后的利害。
邑国几部这几年确实不老实,同州为大晏与邑国边境的相交之州,去岁庆安部几支缇骑曾夜袭同州边境,掠夺民女两名与钱财细软千两。
朝廷不日便派沈臻远赴同州,庆安部一见沈臻带着兵马而来,部领当即便出来赔礼议和。
说他们部中混入了奚林部馀孽,掠掳民女和钱财皆是他们为泄愤所为。最后捆了那几人交出任凭晏军处置,且恭敬地翻倍奉上财帛,再将那两名女子安全送回晏军营中。
他们如此小人做派,本就惹得大晏朝廷上下不快,如今胡元丹竟明目张胆地跑来大晏京都犯法害命,若是两国情势剑拔弩张丶一触即发之时,此案便足以挑起两国战火。
只可惜今非昔比。
从前的大晏,枕戈待旦,兵强马壮,根本不畏惧邑国那些蛮人。
但如今西夏与北境也不安生,战火纷飞,再应付邑国,怕是要席不暇暖。
虽如此想,谢临意依旧扣紧双拳,胸膛起伏:“但胡元丹若不死,此事决不罢休,他残害的是我大晏百姓,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邑国不会安稳太久,大晏与邑国必有一战,那时我大晏必向他讨今日相欠的一条命。”程绍礼道重重摇首,“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