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真正无恶不作之人便又可全身而退。
这便是这么多年那群乱臣贼子的一贯脏污手段,他们纵自家人残害性命丶为非作歹,百花楼那阴暗无光的炼狱,是生生困住那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的枷锁,是浅碧和深红永远也走不出牢笼。
他们费尽心思排挤倾轧朝中赤胆忠心之臣,臣民与百姓在这些国之蠹虫的深文周纳之下,终沈浮叠起丶人不堪命。
飞燕诗案枉死的无辜之人,南州无故失踪的十五万赈灾银,户部那些被陷害或是被驱逐的官员……
谢临意锐利的双眸被一层阴霾笼罩,晦暗无光,他不禁握紧冰冷的剑柄,这一次绝不能让该死之人逃脱。
而这些枉死之人,该有属于他们的公道。
温乐衍眉宇一展,继而轻声对那男童道:“把你爹交给你的东西给我可好?我们即刻去救他。”
他看那男童慌张无神,可手中却依旧紧攥着那封信的一角,是以这东西定是极为重要。
施定仁预感祸事将近,将自己的小儿藏匿到柜子里逃过一劫,他既能发觉大难临头,知道那些人许会做出兔死狗烹之举,难道就甘心这般任人利用与摆布吗?
果不其然,那男童摊开手,手上一封信早已被泪水打湿。
展开一看,字迹虽被打湿变得斑驳,但还是可见几排歪斜的字。
信上写着关于百花楼中何时何日取多少银子用于哪处事宜,落款处的大名是褚安。
难道这百花楼的幕后主人竟是褚安。
不过那褚华洋父子一个德行,这背后之人是褚安也不奇怪。
有了施定仁留下这封信,他们便可去褚府拿人,无论佐证是否充足,只要能抓了褚安这个胆小恇怯的软骨头,到时还怕他不说?
谢临意即刻带人走出钱庄,朝霍昭微微拱手:“霍指挥使,你带一批人即刻回大理寺找杨少卿,与他一同去找施定仁的家眷,还有这孩子,也一并带回大理寺看护,如是找到,务必要护好他的家人,不可让外人接近。”
“世子放心。”霍昭带着人原路赶回大理寺。
“快走,绝不能让褚安逃了。”谢临意带着其馀人赶往褚府。
另一边,府上一位老管家唤人帮褚安收拾行囊,府门外早已候着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
“大公子,您就快走罢。”老管家焦急地劝说着躺在榻上的安眠的褚安,“老爷说了,若是他一个时辰还未出宫回府,便让人送公子先去京外一处庄子上躲几个月,等风头过了,再派人接您回来。”
褚安一脸不耐烦:“庄子?本公子才不去,穷乡僻壤又一路山高路远的,骨头都要震碎了,且那庄子上只有几间破屋,既无美人又无珍馐,无趣得很,哪有京城安逸潇洒。”
老管家伏身长叹一声:“大公子,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您出去避避风头,对您只有利无害啊。”
“老东西,烦死人了,我爹已进宫去求姑母与伯父了,这偌大的燕京,谁敢跟我们褚家过不去,任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怕,我就不信,大理寺还敢来抓我?”褚安轻哼一声,满眼屑意。
老管家也姓褚,跟在褚华洋身边这么多年,也深谙自家老爷口中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的性子,他捋着苍白的胡须,气得拍手摇头。
只得换来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来人,架着公子走,务必把公子安全送出京,不能出一点差池。”
“放肆!”褚安翻身下榻,极力推脱着那些一拥而上的护卫,“我不去,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我饶不了你们!”
褚安在房中嘶吼乱窜,那些护卫又不敢真伤了他,一时进退两难。
“大公子,老爷他都是为了你您好啊,您就听这一回话罢。”
一行人挣扎之下,门外一位小厮低着头匆匆来报。
“大公子,褚叔,不好了,大理寺与宵阳司的人来了。”
褚安楞在远处,由脚底升起一丝寒意,方才还横声横气的人立即蔫如软虾,“什……什么?他们怎么查来的?”
褚管家急忙招呼门房小厮:“快去,快去将府上大门关上。”
“是,是。”
“褚叔,怎么办?”褚安紧紧扯过他的手,神色慌乱痴癫,“我爹还未曾回来,我不要被他们抓走,我不要被他们抓走。”
他现下才隐隐后悔,那马车在外侯了快半个时辰,自己若是早点随他们走,此刻早已出了燕京城,任他们也难寻。
可如今只能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