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倒要看看你说了多少,知道些多少了。”谢临意冷漠揶揄道。
高希一闭眼,咬牙狠狠道:“是泰和钱庄的东家施定仁,是他把我安置在丰源当铺,百花楼和通道,也是他雇人挖的。”
泰和钱庄。
谢临意与温乐衍听闻面色一凛。
燕京满地皆是富贵人家开的钱庄,是以多数钱庄都不起眼,但这泰和钱庄却一直名声在外,是因背后的主家乃是褚家九老爷褚华洋。
主家名下私产多,一般都不会亲自过问府上产业,而是另请东家打理管事,东家虽代主家掌管产业,但也不可能不经允许背着主家肆意妄为。
施定仁是泰和钱庄的东家,又以钱庄的名义雇人挖暗道修暗楼。泰和钱庄又是褚华洋府上的私产,那施定仁做事定然和褚华洋脱不了干系。
且褚家家业庞大又权势滔天,绝对是有那个胆子与钱财敢做出这种事。
谢临意双拳紧扣,眼中一丝冷峻t涌起,果然又与这帮乱臣贼子脱不了干系。
“我丶我都说了,都是施定仁叫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杀人,也没犯法。”
谢临意只冷冷扫了一眼,便转身疾步走出监牢,朝看守的狱卒留下一句,“看好他,未有本部之人陪同,任何人不得独自提审,尤其是刑部派来的人。”
逢此大案,朝中沸腾,皇帝虽依例下旨命三司共查此案,但主要还是令大理寺主办,其他两司协同。
只因都察院与刑部人心杂乱丶各存异心。
都察院上有两位都御史年老体迈,只求安逸而立,下有黄玄德几人游移不定丶首鼠两端。
刑部虽有温乐衍,但上头始终有个尚书赵远山挟制,此人依附褚党,朝中人尽皆知。
而大理寺卿张惇不同流俗丶刚正不阿,两位少卿都乃其门生弟子,也乃端正廉明之人。
再往下身便是身为寺丞的谢临意,一部堂官皆持清正之心,是以三司中唯有大理寺深得皇帝傅长麟的信任。
半个时辰前。
褚华洋乘轿撵来到褚穆阳府上时,听闻褚穆阳还在宫中未曾出来,便又急忙赶入宫去见褚太后。
慈宁宫的内侍万英从正殿出来,阴沈的笑意僵在脸上,微微躬着身子尖柔道:“太后午睡还未起,九爷不若随奴婢到偏殿稍坐片刻?”
说罢,便擡手引来一群低眉顺眼的宫女要把人往偏殿引。
褚华洋早已急得满背沁出薄汗,身侧蜷缩的手指不经意间颤动,他哪里还等得住。
一贯倨傲的他朝万英恭敬地行了个礼,一张老脸堆满了笑:“劳万公公再通报一声,我确实是有急事要见太后,此番真乃一刻也等不得了。”
褚家如今虽依靠褚穆阳与褚钰,一大家子权势滔天,同气连枝,但终归有远近亲疏之分。
褚穆阳与褚钰乃褚老太爷褚翃宠幸的一名歌伎所生,生母位卑,又因病早逝,兄妹两幼年时过的凄苦无依。
而褚华洋的生母乃褚翃的正妻吴氏,自幼备受器重与宠爱,自小高傲顽劣,一贯不把那些那些庶出的姊妹兄长放在眼中。
可谁曾想褚钰有朝一日会得先帝青睐,坐上那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凤位,连带着褚家一家子青云直上,安享荣华富贵。
但褚翃六子三女虽是手足,可终归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万英是先帝身边的内臣,先帝驾崩后,新帝傅长麟继位尊皇后褚钰为嫡母皇太后,万英便入慈宁宫服侍太后。
在太后跟前多年,他一贯懂得主子的性情与喜恶,褚太后对褚华洋这个弟弟算不上有多亲厚,是以万英对他也未有毕恭毕敬之色。
只淡淡道:“九爷莫为难奴婢。”
褚华洋压住气焰,急得在庭前焦躁地来回踱步。
片刻后,褚穆阳一身官袍,挺着胸脯踏进了慈宁宫。
万英立即谄媚上前:“大人来了。”
“太后呢?”
“太后正在里头与大小姐赏画呢。”
褚华洋狠狠握紧拳,额间青筋隐起,却还是压住心头的怒气,恭敬地迎上前:“兄长,愚弟有事相求兄长与三姐姐。”
“你怎的来了?”褚穆阳眼皮微微一挑。
褚华洋不通文武,在朝中没个一官半职,便经商做起了生意,因背靠褚家,无人敢怠慢招惹,这几年在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
褚穆阳不禁疑惑他此番为何会进宫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