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想知道,究竟是因何事,让那两个无辜的孩童成为亡魂。
她看着裴谙棠,见他深邃的眸中也泛起还未消沈的波澜,她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哀凉。
“你跟我讲讲。”她侃然正色,“那是多久的事了。”
多日以前,裴谙棠曾看见过凌玉枝此时眼中的情绪。那还是在刘隐月和谭颂那桩案子时,连天不休的雨中,他们曾对望一眼。
眼中皆是动容丶炽热和哀戚,悄无声息,却又如雨水和人声一般,沸反盈天。
今日,她眼中流露的情愫与那日是相同的,纵使他想保护好她,让她不用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但此时看着她热切的双眼,裴谙棠做不到隐在心中不告知她。
“十四年前了。”
凌玉枝道:“那时你还七岁。”
“对,我还记得。”他声音涩哑,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
凌玉枝听完两桩案子,面色沈郁,原来这个朝代历经两朝都不算太平。
原来这里十四年前有无数无辜的冤魂埋没在至高的皇权之下。
原来杜冠清为人冷淡,性格孤峭,如不胜衣。是因为他从春风得意掉落至万念俱灰的深潭中,一掉就是十四年,永不得解脱。
凌玉枝绝不否认自己虽然外扬,但实际上心里也很敏感,她曾经读史书时,会为几张白纸上古人那波澜壮阔最后终归于消逝寂静的一生感慨。
年岁如流之下,那种无形的宿命感,虚无又仿佛一切注定,只留给后人评说浩叹。
如果历史上真的有大晏这个朝代就好了,那她或许能知道这里所有人的命运。因为史册不可更改,她或许会以另一种角度在这里生活,看着应该到来的事平静发生。
但这个朝代不被历史所记载,她来到这里,对这里一无所知,不知过去,更不知未来。
所以她试着全新的生活,以陌生的角度去认识一个个人,所以当她知道一件件事时才会为它们欢喜丶震惊丶不平。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冰冷的纸张,他们都鲜活丶热烈且真实。她有点庆幸,她是带着情感与认知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当她看到丶了解更多后,她会为人和事深深动容,因徐子玉和纪洛的死,难过消沈地吃不下东西,因前朝旧案,心中悲沈翻腾。
她想到从前说只想安心赚钱丶好好过日子的自己。但如今的她似乎没法安心,身边的人和事,都让她牵肠挂肚丶辗转反侧。
她双手轻扶两额边,静默好一阵,才道:“如若凶手真是那两桩旧案中受牵连之人,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她尾音带着一丝沈闷:“因为我并未经历那个人所经历的,我甚至都未曾看到过。但只是听你讲,我觉得在那两年活着很难丶很痛,那个人有动机这样做。但是,徐子玉和纪洛,他们依旧是无辜的。”
那两年活着很难丶很痛。
裴谙棠眸光渐暗,在她没看见时微微垂首,而后又擡起,拿着碗给她盛了一碗汤,“阿枝。我们一定能找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