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与高安梁二人已被吓傻了。
裴谙棠近身安慰两人,“别怕,是你们二人最先发现的他吗?”
肖楚茗眼神涣散,回忆起方才纪洛倒地的那一幕,全身还忍不住颤栗起来,两行泪流下来,断断续续道:“我们……我们是想去找他还书,一进门……一进门他还趴在桌上,喊他,喊他也不应,我们以为他还未睡醒,于是,于是我便去推了推他的手,他,他……就倒地了。”
见二人吓成这样语无伦次,裴谙棠没再问,而是自己先进了纪洛的寝舍查看。
他来到发现尸身的桌案前,桌前的木窗紧闭,窗台上还有两只皆为一半的脚印,一只深一只浅。看着这两只唯有前脚掌的脚印,大概能猜测凶手是跳窗出入杀害了纪洛。
越过窗台,他探头往外一看。外面是一条不算宽敞的长廊,正对面便是一间同样窗户紧闭的寝舍。
正当他凝望对面窗前时,紧闭的窗瞬然被人打开。
谢临意站在隔壁的窗下,隔着空荡长廊与他对望,伸手一指他身前的书桌,“我甚至能看清你那边桌上有几本书。”
且能听清他的话语清晰明亮。
是,这条长廊不宽,两人打开窗能视之听之对方的行动与言语。
夜里学生们下了晚课皆在寝舍,纪洛遇害时,住在他对面的人会不会听到什么呢?
“住这间的是何人?”谢临意指了指脚下,询问一旁的舍长。
舍长拿出住位册翻了翻,恭敬道:“是肖楚茗肖小公子。”
正是发现纪洛尸身的二人其一。
肖楚茗这下稍稍回过神来,被带着去自己的寝舍时依旧心有馀悸。
他个字不高,裴谙棠问他时还稍躬着身子,“你对面住的便是纪洛?”
肖楚茗点头。
“那你昨夜可有看到或听到他房中传来什么动静?”
肖楚茗心乱如麻,也没心思去仔细琢磨,只好如实道:“我没看到,也没听到。”
“那昨夜纪洛是开着窗的吗?”裴谙棠这样问便是为了确认他是否有可能真的撞见了纪洛房中的动向。
“是。”肖楚茗立即点头。
既然肖楚茗说纪洛是开着窗的,那便只有在他自己也开了窗的情况下才能看到纪洛那边的状况。
那两人既然都开窗,肖楚茗就有可能撞见什么。
可他说没听到也没看到,裴谙棠觉得许是小孩子吓傻了一时没有心思去细想。
“你别怕,再仔细想想。”
肖楚茗方才处于发现纪洛尸身的恐慌中,这下顺着裴谙棠的话再往前细想昨晚之事,阴暗的树下那鬼魅般的白影又浮现眼前。
他语无伦次,“有鬼!有鬼!”
裴谙棠与谢临意一对视,眸中满是诧然。
接着他又轻声问肖楚茗,“你昨晚看到什么了?”
“我昨晚在那棵树下看到有鬼。”肖楚茗鼻尖已被揉的微红,他伸出手往树下一指,“会不会是,会不会是鬼害了纪洛。”
世上的鬼不过是装神弄鬼之人。
谢临意嗤笑一声,仿佛全然明了,“放心,哪有什么鬼啊,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且可能这个人便是凶手。
“你在看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前,曾在窗前看到过对面的纪洛对不对?”谢临意问。
肖楚茗这下重重地点头,“对,我昨夜想做功课,突然听到窗檐有响声,于是我起身查看,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只看见纪洛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放着课业,我没叫醒他。打算回去继续做功课,转身时就突然看见树下有白影晃动,我很怕……便关上传吹了灯把头蒙进被子里。”
谢临意摸了摸他的头,示意问完了,“好了,别怕了,你去罢。”
“听出来了吗?”待肖楚茗走后,谢临意朝裴谙棠耸耸肩。
“嗯。”裴谙棠听罢,也差不多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夏日的夜晚燥热,大家便会习惯开窗。由于肖楚茗和纪洛开窗就是相对,若有心去留意,还能看清对方在做什么。那人本欲打算从纪洛的窗口跳进去作案,可观察后许是发现若是直接从窗口而入,极有可能被对面的肖楚茗发觉,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继续结合肖楚茗的话来猜测,“凶手为了让他不发觉异样,先是故意制造出声响,引得肖楚茗来到窗前查看,继而装神弄鬼来吓他。肖楚茗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撞见‘鬼魅’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