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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灯明灭

窗灯明灭

夜间无雨, 但突起了几阵狂风,凉风肆意吹卷枝上繁叶。

戌时末下了晚课,学生们回到寝室盥洗完已是亥时了。

肖楚茗打着哈欠点了盏灯放在桌前, 拿出课业翻了几下, 取笔蘸墨欲提笔书写。

窗外风声如浊浪般汹涌,忽地,听闻“啪嗒”一声,不知是何物拍打在了窗檐上。

他被异响一惊,觉得许是树上枯枝被烈风所卷下,但仍旧搁下纸笔去窗口窥探,他身形不算高, 寻了一张方凳垫脚才探出半个t身子。

一条长廊之上唯有急风怒号, 四下无人。

肖楚茗远远地只瞧见离着长廊隔窗相对的纪洛房中也亮着灯。隐约可见他趴在一堆书册后,背脊朝天许是睡着了。

他心中得意暗笑, 这个纪洛,课业还未写完便倒头睡着了,明日定要挨先生责罚了。

于是便不准备高声呼醒他, 打算返回桌案旁做课业。

可眸光一转,下一瞬, 离窗前不远处的树下一道隐隐绰绰的白影晃入眼帘。

肖楚茗吓得一个瑟缩, 心中鼓起几分勇毅, 瞪大了眼又朝那边望去。借着一丝微弱的月色隐隐能看清树下如鬼魅一般的人形白影随狂风摇摆得愈发真切。

虽不知那是何物, 但他胆子小, 此时便觉心要跳到嗓子眼,全身发怵。

他急忙合上窗, 把窗棂紧锁,手心都起了毛毛汗, 不料脚下也一滑,方凳被踩得倾斜滑倒,整个身子也随之跌落在地。

他也不想写课业了,慌张之下立马吹了灯,任凭大热天暑气难耐,还是把全身缩进被窝里。

次日清晨,肖楚茗睁开混沌的眼,只觉做了一晚上噩梦。

好友高安梁已在门外等他了。

肖楚茗捧着书卷,一边走一边俏声在他耳边道:“小梁,我昨夜看到鬼了。”

书院本就出了徐子玉的案子,高安梁心里也有些发怵,却还是忍不住斥他,“胡……胡说!你莫不是看错了。”

“我没看错,一个白衣鬼。”肖楚茗用手比划。

“别说了,青天白日的,哪来什么鬼。”

肖楚茗许是心生畏惧,昨夜又未歇好,此刻脸色铁青一片,“你不信也罢,我要去跟昨日来的几位大人说。”

高安梁也有些怕,但现下到底是白天,嘴上不说脑中不想自然心里就不发怵了。

他道:“那纪洛借了先生给我的批注,三日了还未还,我催他还他便东拉西扯。我今日自己要看,等闲要找他要回来。你陪我去一趟他的寝舍,我当面找他要回来,省得他千般耍赖。”

两人一同敲响了纪洛的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后,房中无人回应。

房门带得不严,里头也未曾上锁,二人轻轻推开就破门而入。

“纪洛,把我的批注还我,我不借你了。”高安梁进来只见摞得高高的书册后趴着一个人,桌上的灯芯燃尽,烛油顺着烛台滴下。

纪洛趴在桌案上,似是还未曾醒。

肖楚茗见他还在酣睡,便上前道:“纪洛,天亮了,到早课的时辰了。”

见他依旧趴着岿然不动,肖楚茗走到他身前轻摇他的胳膊,只觉他手臂僵直冰凉,“你从昨夜趴到现在,还未睡醒啊?”

这一摇晃,蓦然间,纪洛整个身子如同失力般滚落方凳,仰天倒地。

他脸色已苍白毫无血色,颈脖间有一道深红的勒痕。

肖楚茗吓得一个激灵跌坐在地,大声惊呼。

不出三日,江庭书院接连两人被害,死的还皆是高官家的子弟。

山长老泪纵横,觉得项上人头朝不保夕,还不如上吊来得痛快。

“洛洛……”凌若元那日休沐便正是与纪洛一同下山,二人年纪相仿,因机缘巧合相识成了好友。

纪洛性情和善开朗,丝毫不在意身份,但凡是接触到的同龄人,与谁关系都不错。

凌若元看着纪洛被擡出来的尸身,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阿元。”凌玉枝拉着他,心中便如同堵了千斤重的石头,郁结成悲愤与哀戚。

到底是何人这般凶残,接连对两个孩子下手。

“我们本来还说下次休沐再一起下山玩。”凌若元哽咽,伸手擦着掉落的眼泪。

凌玉枝偏过头,眼底灼热微红。

纪洛是被人勒住颈脖窒息而死,被害时间约莫在昨晚亥时到子时间。

肖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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