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底色上完,他开始准备彩绘颜料:“彩绘用品色调和水胶,可以加强色彩吸附,色彩设计要注意主色和辅色的比例,风格协调统一……”
苏以棠发现季清屹做泥塑还挺专业的,动作娴熟,讲解也头头是道。昨晚酒吧里那副衣衫不整的浪荡劲儿收敛了许多,此刻坐在遮阳棚下,修长的手指拿着颜料笔在小胖猫身上细细描画,棚顶垂下的茅草被风时不时地吹起,阳光便穿过缝隙,在他冷白的脸上晃来晃去。
酒吧驻唱突然变成了非遗传承人,苏以棠莫名有一种不可亵玩的错觉,都不知道该怎么撩了。
泥塑是个慢工活,围观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原本站在后面的苏以棠便慢慢被新来的人挤到了前面。
“这是你的工作?”苏以棠有点无聊了,便开始找他聊天,“你叫什么名字?”
季清屹一脸懒散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旁边女生小声提醒:“他叫季清屹。”
苏以棠惊讶:“你怎么知道?”凭什么告诉别人不告诉她?
“这儿有写。”女生指了指垂在桌沿的宣传单页。
苏以棠低头看去,单页上印着几个彩色泥塑和泥塑简介,下方印着几个字——本期志愿者:季清屹。
原来她刚刚问了句废话。
苏以棠自我挽尊:“怎么贴在这儿,也太不明显了。”
“要不贴脸上?”季清屹靠着椅背,放下手中画了一半的猫咪泥塑,没有擡头,一边调棕色颜料一边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那样子很欠揍,不过苏以棠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向来更耐心宽容一些。
“季清屹。”苏以棠放缓语速,念了遍他的名字,弯着眼睛继续聊天,“几点能下班?”
季清屹调好棕色颜料,沾了点在画笔上抹匀,终于擡眸看过来:“问这干吗?”
“一起吃饭。”苏以棠自然又坦然。
她松弛感十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漂亮,同时又透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
季清屹收回视线,秒拒:“不吃。”
苏以棠也不勉强,换了个话题:“今晚几点去酒吧唱歌,我接你吧。”
季清屹细画猫咪尾巴上的绒毛,没擡头,回了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自驾游来的?”
“我朋友的车。”苏以棠听懂了一半,菱镇景区环山开发,除了少数土着依然住在景区内,大多数人家住得都挺远,到景区这边需要打车。
原本她的打算就是如果季清屹同意,她就借孟晨曦的车,晚饭后接季清屹去酒吧,顺便还能认认门。
季清屹不再和她讲话,转而开始讲解泥塑着色知识,拖着懒散的语调,平淡无波:“上完颜色后,为了防止氧化,还可以再涂一层透明材料……”
苏以棠观看泥塑的耐心用完,注意力开始被季清屹骨节分明的手吸引,在心里琢磨着如果在他的中指戴上一枚银色宽戒,会有多好看。
许是苏以棠过于安静让人不习惯,也许是她站在中间存在感太强,季清屹专心讲解泥塑知识几分钟后,散漫的视线从苏以棠脸上扫过。
她在看他的手。
季清屹顿了顿,视线又扫了回来。
她还在看他的手。
季清屹放下颜料盒,双手直接收回不给看,俯身从桌底收纳盒拿了块紫泥出来,扔到苏以棠面前的桌上。
“这位游客。”季清屹慵懒地靠进椅背,双肘搭着扶手,看向苏以棠,唇角扯出道散漫的弧度,一语双关,“看很久了。”
他下颌微擡,拉出流畅利落的线条,指了下旁边那排桌子,赶人:“建议去那边体验一下。”
苏以棠丝毫不介意被发现,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她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表达向来恣意直白,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做泥塑她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季清屹在示范,她应该连看半分钟的耐心都没有。
苏以棠拿起搭在颜料盒上的画笔,掀起那张垂在桌沿的宣传单页,直接在反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随手用那块紫泥压住。
风吹动单页边角翘起,也扬起她的发梢,苏以棠微偏着头看向季清屹,眉眼莞尔:“需要接下班的话,联系我。”
-
半下午的时候,苏以棠回到了家。
外婆刚好要出门买东西,让她自己先去楼上卧室把行李收拾出来。
行李已经被拿上二楼,放在卧室门口,苏以棠推开卧室门,把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