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他,话里话外都是“你若不去,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住”的意思。
谢凌只好过去了一趟。
丫鬟撩帘,谢凌进了屋。
便见谢老太太身边站着许清瑶,她着了一身云凤穿花齐胸襦裙,插戴桃心,仪态万千,气质高雅如雨后初荷。
本就盼着他过来的许清瑶心脏微紧,便见到一身藏蓝长衫,面相寡淡的男人走了进来。
多月不见,许清瑶见到他,差点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
她心里又渐渐平静了下来,心安理得。
如今她几乎快搞定了谢府的所有人,笼络得服服帖帖。谢妙云都会亲近她,与她亲近得如同姐妹。府里的仆妇小厮们,更是个个见了她都眉开眼笑,嘴里没一句不夸她温厚贤淑、待人亲和的。
不过短短几月,她便让偌大一个谢府从主子到奴才,都对她心服口服,满口称颂。
便是他父亲谢诚居来了,亦对自己有几分好印象。
谢凌忙于公务,后宅便需要一个持家的人。
许清瑶向他行了个礼。
“谢公子。”
谢凌却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她。
很奇怪,他如今竟练出了一个感应,但凡她在场,哪怕隔着重重人影,他也能瞬间捕捉到那缕熟悉的气息,精准地将她从人群中锁定,亦无需刻意寻觅。
今早正逢谢家姑娘照例给谢老夫人请安,因此便这么不巧,正好给撞上了。
珠帘影动,阮凝玉在抱厦里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便动了动,躲在了谢妙云之后。
单是一个隐约的影子,谢凌便一眼认了出来。
她在。
阮凝玉悄无声息地躲过了他的目光。
过了一会,她眼神又朝着珠帘外睇了过去。
却见男人早已收回了视线,来到了谢老太太前,他风姿飘然若仙,如同山岳。只是一夜过去,他又恢复了理智。
她原以为他那般疯,今日见到她又会患得患失起来,结果没有。
她再想到他昨夜死寂的沉默,以及那句道歉。
阮凝玉心道,像谢凌这样道德感太强的人,便会被许多东西给绊住。就算自己不去捅破他,他也会自己去规训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到正轨。
想到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而他的祖母却放任许清瑶在谢府随意出行,如同半个主子。更可笑的是,许清瑶今日发髻上还戴了他从南京给她带来的那根石榴玛瑙簪。
谢凌也瞧见了,可他却装作不知情。
眼见谢凌收回视线,来到了自己和老太太面前。
原本拢在他眉眼上的乌云忽然间散开了,天空晴霁,阳光明媚。他这个变化轻微,在人前转瞬即逝,可许清瑶还是捕捉到了。她攥紧手,却又慢慢松开,不露出异样来。
谢老太太将谢凌叫了过去。
老太太说的话,谢凌全程听不进去。
几位姑娘在抱厦里,隐隐约约传来说笑声,细碎如檐角风铃,谢凌耳尖微动。
春天临近尾声,天气开始热了起来,表姑娘似乎穿上了条更轻薄的裙子,是条杏黄色的齐胸裙裾,配了浅粉色的披帛。
谢老太太察觉他的心不在焉,不满了,“我同你说话,你可听清了?”
方才说了半晌,孙儿却始终垂着眼。
谢凌这才缓缓颔首,下颌线绷得愈发清淅,薄唇轻启:“听清了。”
谢老太太这才微笑,“这就对了,我从未见过像瑶儿这般好的姑娘,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过瑶儿?”
许清瑶红了脸。
见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说着许清瑶的好,谢凌拧眉。
想到午后自己要去拜见一位刚到京城云游的名医,眼见许清瑶别有所图,谢凌心里虽反感,但毕竟还没亲眼见过那位名医,顾及着祖母身子,一时不好拆穿。
谢凌这时便见远处珠帘后的阮凝玉将脸转了过来。
他目光迎了上去,却见阮凝玉对着自己露出了极嘲讽的目光。
正当他要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