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他人,见大门紧闭,无人迎接,转身就走的都有。
只是朱棣话说得漂亮,态度又谦恭。
窦澈并未感到冒犯,跟着朱棣穿梭了几道回廊,来到一处花厅。
刚进花厅,还未入门,就听见里面喧闹一片。
窦澈一怔,下意识看向朱棣。
朱棣脸上同样一愣,但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花厅的门。
门一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让窦澈皱起了眉。
还没等窦澈看清花厅内的情景,就听见朱棣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
“表哥,岳父!”
嗯?
听到朱棣的称呼,窦澈立刻警觉起来。
这时,他才看清花厅中的场景。
花厅周围,十几个年龄各异的将领围成半个圈,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中央。
而在宽大的花厅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
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围绕沙盘争论不休,时而在沙盘上指点比划。
一片热闹的景象。
窦澈恍然大悟。
看来这些大明将领正在训练他们的后代。
同时,朱棣解释道:
“窦先生别介意,这是他们的习惯。”
“这些小子还不到上战场的年纪,先在沙盘上培养战略眼光。”
“这边请。”
窦澈点头,不在乎四周投来的目光,跟着朱棣走过一道屏风。
屏风后是一张软榻,躺着一个面容憔悴,却威严不减的中年男子。
窦澈一眼看出,这男子病入膏肓。
但在看到朱棣的瞬间,中年男子连忙挣扎着坐起。
在几个后辈的搀扶下,努力挺直身子。
然后一脸庄重地整理衣冠,向窦澈深深一拜:
“窦先生在上,请受李文忠一拜!”
“曹国公快快请起!”
看着李文忠屈膝跪地,宛如山崩海啸,一向沉稳的窦澈也不禁慌乱。
连忙上前扶住这个瘦弱的男子。
“爹,你干什么?”
见李文忠对窦澈这样的晚辈行如此大礼,一旁,一个少年惊讶地叫出声。
惊慌之下,少年呆立原地,没来得及扶起父亲。
“李文忠早年丧母,颠沛流离,幸有舅舅扶持,舅母疼爱。”
“窦先生妙手回春救了舅母,便是李文忠的恩人。”
“先生不可不受此礼!”
即便窦澈扶着,李文忠仍坚决地半跪在地。
只是他太虚弱了,单膝下跪这样的简单动作都让他气喘吁吁。
意识到自己的体力不支,李文忠连忙回头,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景隆过来,替我向窦先生致谢。”
“爹!”
“快去!”
少年满脸抗拒,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恭敬地行礼。
这次,窦澈没有阻止。
一方面,他现在双手正扶着李文忠,一旦放手,李文忠可能就会磕头。
比起让眼前这位国家栋梁行礼感谢,窦澈觉得接受大明战神一拜,自己心里更能接受。
另一方面,窦澈看出今日这一幕是早已安排好的。
不论这是李文忠真情流露,代表皇族向自己道谢,还是有其他原因。
总之,从踏入这个门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无法逃避。
于是,窦澈坦然接受一礼。见李景隆起身,他用力扶着李文忠,让他重新躺回榻上。
随后不多言,双手并用,握住李文忠的手腕,仔细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窦先生,如何?”
看着窦澈微微皱眉,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朱棣终于忍不住焦虑地问。
“我表兄……还有救吗?”
“这话说的,人还没咽气呢。”
诊疗被打断,窦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问题不大,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可是窦先生。”
窦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