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忍不住好笑，“你问我？”

“要不……你来一趟华宴轩？”

纪薇不由惊讶。

“那边高层对你有点兴趣，他要是实在不能过不定还有得谈。”程锋道，“你考虑考虑？要行的话，下午一点半老地方见。”

纪薇刚挂了程锋的电话，江烨就醒了过来。

他身上还是烫得厉害，汗水浸透了衣衫，甚至浸透了被单，但仍然朝她伸出手，“程锋打来的？出什么事了？”

纪薇没把手机给他，她盯着他看了片刻，他咳嗽了两声，两颊苍白中透出不正常的红晕，明显烧得比昨晚更厉害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还要不要命了，不过一个投资商而已……甚至不是为你自己的剧。”

江烨看着她，他深黑的眼睛里有着某种她从来都看不懂的东西。

纪薇无奈，“值得吗？”

他没有吭声。

“我替你去吧。”这句话说出来后连纪薇自己都愣了下，但江烨却皱了皱眉，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行。”

纪薇不由冷笑了声，“你怕我这种酗酒成性的人会搞砸你那接班人的项目？这部剧就这么重要吗？”

“不是，跟那没有关系——”他咳嗽着冲她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这个该死的项目就重要到必须你亲自去不可？”纪薇也不知哪儿来的火气，直接伸手拽过一旁自己的被子扔到他身上，“你今天要是能自己下床走到门口，我他妈的跟你姓。”

他甚至连把她的被子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纪薇只用了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把他摁回了床上，又冷着脸按住了他想再起身的意图。

见他仍然不肯让自己去，她用上了几乎是最后的耐性，“我保证替你好好处理还不行吗？你那该死的剧不会有问题的，我就是出卖点色相也帮你把这个饭局延期几天。”——既然程锋说那边高层对自己‘有点兴趣’，那应该是能轻松处理的，托李贽那厮的‘福’，前世这种经验不知有多少，恶心是恶心点，但应付起来算是熟门熟路。

江烨闻言一愣，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以他目前的体力而言，那绝对称得上是全身的力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

他甚是无奈，用无比严肃的语气对她道，“因为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你不需要趟进这趟浑水里，这种事根本跟你无关——”

纪薇愣了愣，才想起程锋在他办公室似乎是曾抱怨过那投资商在圈里如何声名狼藉……但她的前世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纪薇不禁略带嘲讽地笑了，“江烨，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是金铃，也不是宋蕴。”

他抬眼看她。

纪薇顿了顿，声音中的讥嘲去了几分，语气却仍然淡得像水，“我也没你旗下作者那么金贵，不能跟投资商折一折腰，我一直都知道这圈子的水有多浑。”

你要护着的人够多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别担心。

江烨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意思，所以他的神情突然复杂地难以琢磨。

她颇有点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你不需要觉得愧疚什么的，我只是觉得难得能有让你欠我一次的机会，不想就这么放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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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点的光景,窗户诡异地开着，客厅和书房一片漆黑，唯独卫生间亮着灯。

纪薇循着亮光走去,看到眼前场景时不禁愣了愣。江烨靠在浴缸里，双眼阖着，一只手垂向地面。她蹲下来,冷静得连自己都觉诧异，浴缸里的水是凉的，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甚至比那天活动后的状态还要糟糕,她几乎能听到他胸腔里传出的急促呼吸声，即便在昏睡状态时仍然胸部剧烈起伏着。

“江烨？”她不抱希望地叫了声，做好了要拨打120的准备。但过了会儿他却睁开了眼,有些恍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