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不知你为了今天夜宴准备了什么节目?”
赵紫嫣率先发难。
“怎么?开始上才艺了吗?”
刘秀撇撇嘴,“都表演了吗?这就轮到我了?”
刘秀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刚刚入座,赵紫嫣就会给自己找不快,难道就急成这样了吗?
“哼!是啊,都已经演过了,陈家千金吹奏了埙曲,钟家千金展示了琴艺,姚家千金的琵琶曲更是一绝,蓁蓁翩跹而舞也矫若游龙,刚刚白家姐姐的洞箫之音你也听到了,更是得了满堂喝彩,现在轮到你了。”
赵紫嫣一口气将刚刚上场表演的节目说了个大概,现在除了自己就剩下她刘秀了,看她能表演个什么节目。
“你呢,不是还有你没演吗?”刘秀听话听音,看着眼前蹦的最欢的一个,“你表演什么?”
“刘秀,你别不知好歹,如今你可以表演的节目已经所剩无几,我是把机会让给你,不然你以为你的技艺可以超过谁。”
赵紫嫣准备的节目自然要压轴来演,只见她面色一冷,突然计上心头。
各府千金间参加宴会都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各家准备的才艺都会错开,不能重复,否则就会被人取笑,东施效颦在千金贵女之中可是个大忌讳。
“既然这机会给你你不要,可不要怪我为难你咯。”
赵紫嫣环视宴会一周,几乎可以表演的曲目都已经演的差不多了,多亏自己多准备了一手。
“太后,陛下,既然刘秀还没准备好,那臣女就献丑了。”
赵紫嫣说完,就有丫鬟仆役抬出来一具大概一人多长的古瑟,瑟面古朴中间隆起,是用整根上好的梓木斫成。
当仆役抬出这架古瑟的时候,席中竟然有人认出此古瑟的来历。
“快看,此瑟绘文如锦,又饰以宝玉,之中系有朱红色的丝弦,莫不是已经失传已久的幽徴古瑟?”其中一人眼力上好,离得远远的就看见了朱色丝弦。
“如此说来,越发的像了,可相传这瑟不是一直供奉在周帝家庙,周后主亡时已经陪葬了吗?”另一人也跟着议论,道出鲜为人知的秘辛。
“可是你们看,这瑟的颜色和韵味,还有瑟身的特点……不好说,不好说啊……”有一人也看出其中端倪,如若真的是出土的随葬品,那紫嫣小姐岂不是挖坟掘墓之人。
“你我快快住口,若真是那样,那可是开劫坟墓之罪啊,与十恶忤逆、故意杀人、放火持杖同罪论,是十恶不赦低的砍头之罪!”
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然后又相视而礼噤若寒蝉。
赵紫嫣是太后的人,她们都知道,若是这番议论声被太后知道,那他们几人的小命恐有不保。
赵紫嫣当然也看到了席间有人耳语议论,便走上前两步,施了个大礼。
“皇帝陛下,太后明鉴,这瑟是外祖求人按古籍记载仿制周帝家庙的古瑟,虽是仿制,但也极具匠心,相信今日紫嫣的演奏定不负如此珍贵的古瑟。”
赵紫嫣落落大方道出此瑟的来历,既然知道是仿制,看你们还如何说。
“嫣儿,你为了今日夜宴,也是有心了,既然波斯的使者也在,那就一起欣赏一下吧。”
太后见皇帝没有做声,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下方不知何处,连忙开口为赵紫嫣找了个台阶。
赵紫嫣轻蹲一下,口中称“是”便莲步微移,坐在古瑟边。
只见赵紫嫣纤细柔然的纤纤玉手抚上丝弦,双手在丝弦间弹拨,几个音节过后,赵紫嫣随着手中古瑟发出的呦鸣之音开口吟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呦呦鹿鸣,食也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瑟音悠扬,与赵紫嫣的吟唱相互衬托,婉转高远如飞瀑流水。
一曲作罢,席间便爆发出此次宴席上前所未有的赞美,一众人纷纷表示,犹如听到孔门之音,此生不虚此行。
就连已近于皇帝太后之位的波斯使者也赞不绝口,用蹩脚的汉语声声赞美。
“赵小姐的技艺非凡,歌声婉转,此琴粗略看来得有五十弦,就是不知赵小姐如此精通弦技,能否演奏六弦琴?”
波斯使者并非是为难赵紫嫣,而是真的被她的琴技所折服,既然演奏如此复杂的琴都能达到如此高超的技艺,那么他带来的六弦琴应该也不难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