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考院里一般有多排号舍。每排号舍是按《千字文》编列,在每个巷口门楣墙上书写“某字号”,比如“天字号”,“地字号”。
每一个字号内的号舍多少不是固定的,有的五十间,也有的六十间,也有的是三十五间,都向南排成一条长巷。
号舍
前头就是“龙门”了,左右两边的门檩上分别刻了只鱼化龙的雕塑,垂挂两块牌子,左边是“明经取士”,右边是“为国求贤”。有道是“一跃龙门,得偿所愿”就指的是童试,乡试,会试三道龙门。
龙门后头是一条很长的行廊,尽头就是考试的号舍了。
现在龙门口学子们正排着队搜身进场。
“演之,这次恩科检查的比去岁要严呀,你瞧瞧连鞋底子都没放过。”
就看到有个学子因为鞋底厚了半寸,都被那官兵用刀子划开了,很快一双好好的鞋子就破败不堪了。那学子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多说一句,毕竟这是考场规矩。若是多嘴,说不定就被叉出去了。
“所以这下场靠的是勤学苦读,靠那腌臜手段可不就是自取其辱了!”
取得童生的学子直接排到了另一队,这里都是童生学子。
“阿弥陀佛,圣人保佑,玉皇大帝爷爷请保佑我不要排在号尾!小生回去一定给你们上柱高香。”
杜子腾闭着眼睛上下左右地拜着。
夏演之笑道:“你这三家都拜,到底谁来庇佑你啊!”
杜子腾满脸纠结与痛苦:“你知道啥,这叫油多不坏菜,礼多人不怪!但凡有一个听到了,我不就得救了吗!?你想想去岁,这三场考下来我都快脱成皮了。”
虽说科考考得是真才实学,但运气极其重要。原来每一排号舍的末尾有茅房,里面会摆上一排便桶,所以这最后一间号房常常被称为臭号。
去年杜子腾运气不太好,靠近那臭厕。虽然两者间还隔了几个位子,不过依然被熏得头晕眼花,不然按他说的那秀才肯定是跑不了的。
轮到夏演之登记了,夏演之把县学入场作保的凭证递给了学官。
那学官拿着学子的籍贯文书对了起来:“夏演之,平川县夏家村人,年十六,面白,体瘦,左眉有块豆大的红斑……”
等一一核对完,学官给了一个号牌:“入场为凭,好生收好。”
“谢过大人!”
夏演之赶紧看去,号牌上写着:“天字号舍第九号。”
等到杜子腾领了号牌,用手蒙着,嘴里念念叨叨:“阿弥陀佛,这次一定要离臭号远点。”
夏演之看不惯他这么婆婆妈妈,一把抢了过来:“玄字号舍一十七号。”
胖子就眨巴着小眼睛:“玄字号?我也没待过呀,去岁我是“洪”字号。走,咱们赶紧去看看号舍图!”
为了便于考生入场时能尽快找到自己所在的号舍位置,仪门口会贴上一张考场图,类似于现在的平面图,里头会标明号场,号舍所在的方位。
夏演之看去,发现这“天”字号是第一排号舍,地势高,又坐北朝南,最是阳光充足。加之这排号舍有五十间,十六号是在头上,跟那臭号离得老远了,心下不由得一喜。
杜子腾也已经蹦了起来,兴奋地叫了起来:“演之,我终于跟臭号离得远远的。”
夏演之看去,这次杜子腾运气不错在号舍的中间,离臭号远着呢!
两人心下欢愉,正要离去,就见李康平趾高气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