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地住了几日,裴明哲终于将那竹箫给改好了。
“中间可拆,给你装了四个可甩出的针进去,要不要淬毒就看你自己,另一边是个可以淬毒的装置,不影响你平日里使用。”
说着,还递过来一串丝线。
“这是在下平日里用作琴弦的专用丝线,来日若是有事可差人带着它来寻。在下还欠你一个人情的。”
许叶接过那丝线,绕在了手上,随后接过竹箫打量了下。
“多谢明哲兄,那我们就先走了。”
许叶轻拜,随后带上了林修墨就离开了这里。
一路回京,却平生多了不少不安稳。
“许哥,你这是怎么了?”
桑如雪是被留了几日,商量了准备好东西过几日再去京城,也因此路上只有他二人和随从。
许叶的不安也是明明白白得展现在面上的。
“不对,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许叶的脸色比当时受了三日刑还差,几乎给人以濒死的感觉。
他现在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有种濒临溺死还找不到方位的感觉,泪花被呛了出来,手下已经将林修墨的手给几乎抓青了。
一刻钟后,许叶终于缓了过来,瘫软在床上。
艰难地抬手想掐算,心底的预感却又让他收回了手。
这件事不能算,否则等不到他说就会被反噬至死。
虽然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但许叶还是下意识理解了那预感的意思。
“林修墨,让他们抓紧回京,肯定要出事了。”
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一个天衍师会忽略直觉和预感,更别说是这种极其剧烈的感受了。
晚间,林修墨将人推到了窗口透气。
出于一开始来时的事,他没敢让许叶去船面。
然而正是着透气,让许叶想到了些什么。
自己想到的无所谓测算,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突然间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件事算不得。
许叶闭上眼,让林修墨推他回去休息,面上满是疲倦。
如此之多的人命,他这等水平的天衍术自然测算不得。
归京,一切都风平浪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安宁。
若非许叶见到元柏吩咐江薇整理行装,只怕要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师哥,就让江薇去能解决吗?”
元柏摇了摇头,“她一个人自然不行,但那里有她的贵人。”
“这是她的命,我帮不了她。就像那些人我也救不了。”
“饥荒加涝灾,这场灾难大概是跑不了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元柏看着面有不忍的许叶加重了语气,像是要打消他的什么念头一样。
“一场灾难你现在都算不了改不了,那些你想变更的事情和命运,只会比它更难。”
许叶见他又开始劝自己,没所谓地回着,“我知道,我不后悔,反正一条烂命,死就死了 ”
“那林修墨呢?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松口了对吗?”
许叶迟疑了下,随后还是云淡风轻地说着,“那又如何?一朵桃花罢了。”
“你有见过桃树因为那桃花而变更了生长方向的吗?无论如何,植株都是要向阳生长的。”
元柏第一次后悔自己把许叶教得通透,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被外界所干扰。
“罢了,我就从了你一回,我帮你。”
不提许叶如何说服了元柏,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南边涝灾频发,外加饥荒的影响在,尸横遍野,转而因为清理不及,生了瘟疫。
“已有一位从瘟疫中活下的医者前去,诸位现在所需考虑的,是后勤保障。”
国师声音柔和,稍带着点仙人般的虚无缥缈,却没有人敢忽略他。
无论是之前丞相受伤还是后来的南游,国师都展现了自己的凌厉手段。
许叶心下对江薇一人前去还是有几分担忧的,但她自己的师父都不担心,他一个师叔纠结那么多也没必要。
就这么看着朝堂之上的人互相推诿,丞相随后笑了出声。
这笑声突兀,却是传到了每人的耳边,一下子朝堂之上就安静了下来。
魏平坐咋龙椅之上,稍前倾了几分身子问他,“许相这是有什么想法吗?说给孤听听?”
话语之间带着几分挑衅,但相熟的几人却是听出了那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