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如云这毫不顾忌的样子,许叶瞥了眼一旁的林修墨还是打断了他的话。
“我记得你们苗疆桑家和洛阳裴家有婚约?”
桑如云不意外他知道这件事,点了点头随后解释着。
“当年那死老头子偏要跟裴老爷子喝酒,然后给定下的。”
“不过小妹身体一直不好,平日里跟明哲接触多的也基本是我,那婚约也就从口头变成无了。”
林修墨又听了几句也知道许叶打断是什么意思,也没继续问什么,只是接了桑如云的话。
“那你们现在岂不是可以把婚约给重新定好了?”
桑如云一个妖孽如何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突然间就想给这二人添点堵了。
“我和明哲的事自有明哲自己来操心,不过我那小妹的事可得我来操心了。”
“敢问这位溥元星君之徒,当年同我桑家定下的婚约由何人来履行?”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元柏星君年岁长了小妹太多,岂非不太合适?”
许叶看到了桑如云眼底戏弄的意味,一时倒是被他给反将了一军,但这件事他先前是完全不知道的,自然不会就这么应下。
“此事若是师父所应,理应是长辈所议,我一个后辈如何做主?”
桑如云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你莫非觉得,我桑家之女配不得你溥元星君座下之人了?”
“如云住口!”裴明哲的声音传了进来,许叶也收起了适才翻出的刀刃。
“许相勿怪,如云性子太直,也是担心如雪才会如此。”
裴明哲都把姿态放下了,许叶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卷轴展开。
研读半刻钟后,许叶将其合上,闭上眼掐算了几下就收了手。
“是家师的手笔,在下身上无正缘,令妹的事,也的确与师哥无关,具体如何只怕无法径直说出。”
裴明哲顺了顺桑如云身上无形的毛,这下倒是好说话多了。
“你们走的时候把小妹也带走,反正你们门下的人现如今应该都在京城,让她提前去培养培养感情,也别来打扰我跟她哥夫。”
许叶将东西收进袖子里放好,随后浅行了个礼,“好。”
夜里,林修墨看着又将那卷轴摊开的人,没忍住问他。
“许哥,这婚约真的不是在你身上吗?”
许叶看向他,眼神不带冰冷,话语却切切实实在切断他的所有念头。
“我身上,并无正缘。”
林修墨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他却不想信。
“可我记得,天衍师不能测算自己和关系紧密者的人生,否则紊乱和反噬的概率都很大。”
“江湖上只有你们一脉天衍师,也就是说你们的测算做不得数对吗?”
许叶没应这句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他自然知道这测算做不得数,可,那又如何?
他已经给自己的未来选了一条路,一条必死的路,何苦去为难别人。
更别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去成全许柏了,若他不死,许柏就不会真真正正成为元柏,道心一破只会沦为疯子。
“修墨,不是师父为徒弟测算,而是测算后才会收我们为徒,天衍师是不能有凡俗的牵挂的。”
“那国师他?”
“我会保全他。师父当年先收他传授也是因为他才是正统。”
许叶这话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也是唯一一个他想到的可能性。
林修墨一时觉得可笑却可悲,勘破命运的人被命运所支配。
“你们没想过去反抗吗?”
“如何没有?”说到这个,许叶脸上带了笑容,“我的寿元流失和白发,都是一开始没有测算到的,林修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改命的代价。”
“天衍师为什么要找无凡俗拖累的人来传承,为什么要走无情道?还不是因为他们会改命。”
“所以修墨,我有时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别信师哥,他做的很多事连我都不知道到底会牵扯到什么。我是该让你信他然后把命赔进去,还是让你别信他最后毁了全局。”
许叶第一次把这件事在林修墨的面前袒露无疑。
林修墨纵使有着万分诧异,也能察觉到许叶身上堆积如山的悲凉感和无助。
他走过去抱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愿意给他个依靠,就像很久以前他走丢后被那个面冷心热的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