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叶懒得再调解了,随手向魏平的方向也砸了个橘子过去。
眼看许相有几分动怒的意思,其他几人或是有求或是愧疚地也不再折腾。
吃了几块糕点垫了些后,许叶总算开口。
“长泽,五日内给我一份名单,亲自来,我给你看个行军图你当场背下,可以吗?”
虽说有些难办,但并不算太难处理的问题,宰父椒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许叶的眼睛应了声,就继续软着身子喝他的酒了。
许叶随后转了下手中的竹箫,转而看向了魏平的方向。
“陛下,十日内,我会送上一份名单,分为不同名列,有的灭族,有的伤及个人,可以吗?”
相较于宰父椒,许叶明显更担心魏平这里出问题。
其实也算不上问题,就是怕魏平杀得起劲,把不该杀的也给顺手杀了。
魏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随后勉为其难承诺了句,“孤尽量。”
许叶刚转过来想说什么就被塞了瓣橘子进嘴里。
“师哥知道,人都安排好了,绝对可靠。”
林修墨看得有些不明不白,但听完也明白了大半,看向了昔日的好友。
“你真的不是……”
宰父椒没介意他的冒犯,只是眨着那双含情的狐狸眼看着他,喝了酒后的他脸微红,媚眼如丝。
“林武,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你知道原来那个狗皇帝在的时候为什么我仕途平稳,跟你们相比简直是青云直上吗?”
“可不是因为我文采斐然或者是有什么经世之才,而是因为我这张脸。”
“那狗皇帝看中了我姐姐倾城倾国的美貌,将人强抢了去。”
“不,也不是强抢。”
宰父椒轻笑着,声音悦耳,果真跟个妖精一样。
“那是老头送过去的,奈何我姐姐身弱命薄,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然后,他看上了我。”
说到这里,宰父椒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声线却愈发甜腻。
“他将我的官职一提再提,直到可以名正言顺跟我在御书房独处,而我只能任他那恶心的眼神在我身上一遍遍游走,跟毒蛇一样。”
其余几人大都知道些,只一个林修墨眼中还带着些不可思议。
但想起先帝的名声,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元柏见此有些不忍,走过去抱了抱这个压抑了多年的好友。
许叶是当年就知道的,魏平是见惯了猜到的,元柏是掐算出的。
他又不敢在任何时候说出这些事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他的图谋,甚至连酒都不敢多碰。
这些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这些事情讲出去。
略哭了片刻,宰父椒手撑在元柏肩膀上坐了起来,“多谢元柏哥,我失态了。”
不知是情绪发泄够了还是控制了下去,宰父椒现在出了水润的眼睛和晕红的脸已然看不出刚才哭成那样的痕迹了。
“林武,你后来从军是伯父唯一一个明智的决定。”
“你不适合朝堂的弯弯绕绕和阴谋诡计。”
宰父椒伸过手摸了摸这个弟弟的头,眼中凭空多了半分温柔,“我已经身处污泥之中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那些你们做不了的事,交给我和魏平就好。”
林修墨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隐约有些明白了他们的布局,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没用。
“对不起,我没帮到你们的忙。”
魏平倒是罕见地出声安慰人,虽然那安慰听起来不怎么像安慰。
“你负责打仗就行,本来也没指望你一个武将来弄这些。”
林修墨没安慰到,宰父椒反而被逗笑了。
“对啊,林武,这可是你的长处了。”
“毕竟无论如何,兵权是必须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宰父椒笑得开心,斜靠在坐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没骨头一样。
许叶目不能视,但也能猜到眼前的动静,这大概就是笑容转移了。
不论许叶怎么腹诽,宰父椒伸手勾了勾元柏外衣的衣领。
“元柏哥,你小徒弟借我用用呗?不是听说她正月十五回来?”
元柏知道宰父椒心里很乱,也就由着他胡闹没拍开他的手。
“当然只有她能有点用了,先把她扔你那里,你看着办给找个地方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