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叶随了他的愿,手被扣着。
他低头看了几眼,另一只手将竹箫放到了桌上,然后解开眼前的最后一层纱巾。
泛白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林修墨。
“修墨,你不怕我?”
许叶这模样是有些吓人的,毕竟白发很多人还是能适应的,但这白瞳却不是。
许叶眼睛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太能见光,白天裹上一两层就行,平日里戴着也是出于不想吓着人。
林修墨眼底只是泛着心疼,“许哥,我为什么要怕你?因为你的伤亦或是国师的伤吗?”
“你的伤是被人所害,国师的伤也定然是他自愿的,与你何干?”
许叶将纱巾递给他,示意他帮自己戴上。
等系好后,许叶拍了下林修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别动。”
林修墨倒也听话地不动分毫,不撤走也不移动,只是将体温从掌心透过衣物传了过去。
许叶虽说蒙上后看不分明,但还是精准地抬手摸了下他的脸,“真乖。”
既然给了你机会也不要,那就一起入局吧。
只可惜自己一个棋手,只会把棋子的作用给发挥到极致。
林修墨所求的,他给不了。
林修墨自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虽然看不透棋局,但多少明白些许叶的态度。
可他上心了。
少年的喜欢来的莫名其妙,就像那飘忽不定的烛火,你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往哪个方向飘去。
但就是那飘渺似烛火,烧到了那无所安放的情丝,让人对那灼热望而生畏,却又同飞蛾一样趋之若鹜。
“许哥,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能照顾好你的。”
许叶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竹箫拿了回来,然后眯上眼。
林修墨同他一同长大如何不知他是默认了,随即将轮椅推到了他的寝室内,把人抱上了床,略带小心地脱下外衣和鞋子,然后盖好。
许叶将竹箫放在枕下,然后就入睡了。
他这几日确实耗了不少心力,再加上前些日子受伤的虚亏还没补全,自是倦怠万分。
许叶没说林修墨自然也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看着这人。
他喜欢的人,是个极其出色的少年郎,他已经错过了很多,他不想错过剩下的。
年关,林修墨推着许叶在街边随意走着。
许叶虽因为街上晃眼的灯光眼前多捆了一圈,但还是能隐约看到那喜庆的红色。
“修墨,你不回家看看吗?”
许叶兴许是有几分倦怠了,这么问了声。
林修墨笑着买了个糖人递给许叶,蹲在他身前说着。
“许哥,你忘了,我现在回去他们还得依礼行礼,我还不如待在我的将军府让他们过个安生的年。”
“反正前两年没我,他们也过得挺开心不是吗?”
许叶反应过来了,也不接话,免得再触及他的伤心事。
林修墨却丝毫没有自揭伤疤的难堪。
“许哥,要不我去你们丞相府过年?反正我俩这官职厮闹也无妨。”
许叶虽看不见,但也能想到面前这个人在怎样地孔雀开屏。
“过年夜我准备进宫里陪陛下一同守岁,你若是想就来吧。”
许叶随手把林修墨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给挥下去,拒绝了他的提议。
林修墨这才想起来近日的动静,一时不好说什么,“那我明日就让人去跟魏平说一声,让他给我留个位子。”
说完拽过许叶的手,就着他咬过的缺口大口地啃了那糖人一口。
许叶一时竟是不知道这糖人是该留还是该扔了,留的话也不太能下得去口,扔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林修墨看着他纠结的样子,把那糖人拿到自己手里,从一旁小贩手里买了个糖葫芦给他。
“许哥不吃那就我自己吃了,从前怎么没发现甜食这么好吃?”
许叶被撩得愣了下,但随后就若无其事地吃了口手上的糖葫芦。
他喜欢吃甜食,林修墨口味偏辣。
不过这些撩人的手段他们这种高官什么没见过?也就林修墨自成名以来大多在边疆才显得多了不少稚嫩。
只不过若是林修墨也来了,这守岁可就更有意思了,四才子和帝王齐至,这天地也该变一变了。
风平浪静的几日逐渐过去,没多久就到了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