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属下在。”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岚青玄知道他一直就在附近。
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还带着些温热,“我打包了些羊肉给你,拿着吃吧。”
“属下...不能吃肉。”
“不能吃肉?为何?”
“暗卫营规定,所有带气味的食物都不能吃。”
这她倒是真没有特意了解过,“那你们能吃什么?”
“糙饼和水。”
“这...好吧。”虽然她觉得这种规定很不人道,但是如果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那确实不能突然吃肉的。
“前面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涌南之地一共十三县,基本上都设有粥棚,可是能分到粥的灾民不足十分之一。”
“县令呢?”
十九摇了摇头,“与收到的情报差不多。”
但凡有点家底的,都不会留在此处,留下来的要么是无能无用之人,要么就是被朝廷排挤,无处可去。
“那个谭县丞呢?”
“属下无能,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自己的地界上打死了一个安抚使,他竟毫无反应,也不怕朝廷怪罪下来。
“算了,明日再说吧。对了,你睡哪?”
“屋顶。”
“...”
真不是她亏待下属,之前说让他睡在屋内,他却怎么都不肯。
——
十九退下,她也正准备回房休息,就看到院门口立着一人影,“这么晚了,墨公子还不睡吗?”
“刚才那个是小姐的暗卫?”
他上前几步,又在面前十余步的地方停下。
岚青玄没想到他如此心细,“看来十九回去又要挨罚了。”
“小姐别怪他,是小姐在屋外唤他,他不得不现身。”
“那倒是我粗心了。”岚青玄倒了两杯茶,对着月光,二人坐在亭中。
“小姐溺爱西瑾,信任十九,为何独独对我,如此疏离防备...”
“墨公子多想了,我不曾防备公子。”
墨君悦也不再反驳,他虽心中忧虑,但是他知道,他们不算敌人。
“咳咳...”
“夜里凉,公子还是早点休息吧。”
今天他们行事高调,他不放心才出来看看,并非刻意监视:“无碍,有宫中的暗卫跟着,是我多事了。”
岚青玄看他失望的神色,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公子误会了,我是为了让陛下安心。”
“小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必解释。”
他抬眼,因为咳的眼尾有些泛红,倒是平白添了一分委屈,“又或者说,小姐愿意解释,说明心里也是有些在乎我的...”
“墨...”
“一路上小姐与我这般见外,若真的不防备,不如叫我君悦。”
“好,君悦。”
“我很欣赏小姐的坦然…”
看着他走远,桃夭才从身侧走上前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拄着脑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你这丫头又想说什么?”
“要不您把墨公子和季小公子一起收了吧?”
“又在胡说了?”岚青玄捏了捏桃夭的小脸,“你家主子是那种人吗?”
“嗯。”
“嗯?”岚青玄像刀子似的目光扫了过去。
“不是不是,我就开个玩笑...”
——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再次出发。墨君悦带着皇帝手札前往县令府,而岚青玄和季西瑾则决定在一农户家借宿。
只是这当地的老乡见到外人,一个个皆是闭门不出。
家家户户没有余粮,村里一大半都举家逃难去了,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四人寻了一处慌庙,看起来已经许久无人供奉了,观音身上到处都是用刀滑刻的痕迹,应是曾经塑过金身,不知何时被抢了去。
“庙里的东西都抢,也不怕遭报应!”桃夭愤恨道。
岚青玄看着残破的佛像,示意她别再说了。
“人在快饿死的时候,谁还顾得了会不会遭报应呢。”
季西瑾捏着鼻子掸了掸庙里的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第一次拿起扫帚,他可不能让青玄姐姐住这么脏的地方。
“青玄姐姐,我们为何不跟君悦一起住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