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帐之下,一双玉手抚上男人的领口,男人一身酒气,面若晚霞,就在女人将手放在玉带的一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欺身而下,捏紧女人的下巴问道:“谁派你来的。”
女人慌张差点喊出声,很快又冷静下来:“奴家见家主醉了,想替家主宽衣歇息啊。”
这个女人说什么卖身葬父,当时所有人都看着他,为了名声他无奈给了二两银子,可她却非说要当牛做马报答他。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面前,顺理成章地进入萧府,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卖身葬父,却不见她有半分悲伤,一双青葱似的手,怎么可能是农家女。
就是不知,送她来的人当真是蠢笨,还是说哪怕漏洞百出,也认准了他只能收下她。
萧骥手中珠串一散,滚落一地,莫非是她...
果然是吃醋,竟安插的一个眼线进来。
一个毫无头脑的女人而已,只要他勾勾手指就能回心转意,这种人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
去涌南一路,遇到的灾民不计其数,虽知道他们带的盘缠已是紧张,岚青玄还是拿了大部分出来救济一路的流民。
“怎么了?”
到了袁镇,正路过一集市,岚青玄添置了些东西,正赶着路却见前方的马车停下。
桃夭探头出去看,又钻回马车,“是墨公子。”
岚青玄下车,墨君悦独自一人走进典当铺,从怀里拿出一块暖玉。
“老板,看看这个能当多少?”
“墨君悦?”
岚青玄从后面叫住他:“你曾说身子不好,这暖玉是在青鸾山时师傅送给你的,如此珍贵为何要当?”
墨君悦却不以为意,“面对灾民小姐尚且放弃了心爱之物,何况我一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
墨君悦嘴上虽然不说,可看得出他是真的心疼百姓。那此番灾情的细节他真的全然不知吗?
他神色坚定而认真地问她:“小姐,我们活着,不就是为了他们吗?”
“墨公子说的,是真心话?”岚青玄被他的真情打动。
墨君悦勾了勾嘴角,“我不知小姐为何总是对我防备,可我一生所求,皆是为了百姓,为了安京。”
“我暂且信你。”
她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站在了安京的对立面,她也绝不会手软。
“那也请小姐帮我一个忙,这三百两还请以小姐的名义救灾,我才能安心。”
“好,我答应你。”她们乔装出行,多有不便,既然墨君悦已经知道自己一直和中都保持联络,那也就不必瞒着他了。
季西瑾在马车上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们回来,急慌慌的性子便下车来追。
“你们在聊什么呀?”
岚青玄将银票收入腰间:“无事,你伤还没好,不准乱动。”
“哦。”季西瑾撇了撇嘴,“我过来的时候看前面有家羊肉馆子,我们去吃吧,我都饿了!”
“你没见这一路都是难民,墨公子为了...”
“小姐。”墨君悦打断了岚青玄的话。
“过了袁镇,前面就是涌南了,这几日都在赶路,难得歇歇脚,就依了他吧。”
看着季西瑾和桃夭眼巴巴看着她的表情,又有墨君悦求情,岚青玄勉强点了点头。
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几天都没见油水似的。
季西瑾拉着桃夭就往前跑,说什么要占个好位置,岚青玄和墨君悦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西瑾若是有墨公子一半的沉稳,我也不用天天替他担心了。”
墨君悦挥了挥扇子道:“我倒是羡慕他肆意洒脱,看来季家把他养的很好,就算什么都不去想,也可以无忧无虑度过一生。”
“墨公子不也是吗?”
墨君悦若有所思地合了扇子,“至于我...或许吧。”
——
“小二!四斤羊肉,两坛酒!对了,要桂花酿!”
“客官,如今这形势,哪还有桂花酿啊...”
季西瑾跨坐在桌上,看了眼那豁口的酒碗,晦气似的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有什么上什么吧。”
林夕刚拴好马车,就赶过来给他扇扇子,一行人中就数他最为高调。
桃夭调侃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