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你大约也知道,是以朝中一时无人敢言,不想却有个不怕死的刑部小吏叫凌若虚的上疏弹颏,细数了弘相十大罪状,更连发两问。”三娘略顿了顿才道:“问的是‘祸国殃人,苍生是何人之臣民?盗权窃柄,天下是谁家之江山?’朝堂竟轰动了。”
云未杳点了点头,这位凌若虚位卑职低,竟有如此胆量,这两问句句诛心,饶是弘相深于城府,无奈如今内有朝臣攻讦,外有江南之乱,大发雷霆也是情理之中。三娘想了想又道:“姑娘,我们如今身在相府,你与湛相公又订了亲,还是要小心为上。”
云未杳点了点头,因着是非常时期,她更是深居烟雨斋,只在房中闷坐。这一闷就是大半天,连着午后也未去崇山馆。
云未杳未去崇山馆见弘少均,傍晚弘少均却自己来了,身后跟着青女,竟端了盘东西,只上用宝蓝丝绸盖着,看不出是何物事来。云未杳面色不大好,弘少均左看右看,皱眉道:“姑娘何以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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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未杳方才惊觉自己情绪过重,都教弘少均看了出来,遂笑道:“想些子事罢了,无妨。”
弘少均只道:“许多年了,我从未见你有过愁颜。”他说罢便默坐不语了。非但未曾见过云未杳有过愁颜,连着更多的大喜大怒,他都不曾见过。他所见到的云未杳,是云淡风轻的。
云未杳故意笑道:“莫非你要见我日日愁苦方才开心?是了,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云未杳这一提起,弘少均才笑道:“你初来之时,我跟你说过向京中名匠学过如何做傀儡。因着当时身子不爽,便只好了一半,近来我精神好了许多,每日里慢慢琢磨着,竟也做好了一个,今日便是拿与你看的!”说罢青女便呈上漆盘,弘少均揭开蓝绸,果然是一个木偶人儿。云未杳接过来看,却是个女子形象,形容栩栩如生,关节灵巧至极,雕工且又极好,不由向三娘叹道:“好精致的傀儡人儿,比年下看的那些都好!”
弘少均一径挑起木偶,一径笑道:“我原想做好两个再给姑娘看,只是按捺不下,便先送来了。”云未杳称叹着,心下忖道:如今弘相爷与弘少则外忧内患,正苦不堪言,少均深居内宅之中,对外间诸事一无知晓,便没有那许多烦恼,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又看着手中的木偶,心下又复黯然:年前与湛郎议论天狼,且又揣测弘逢龙容我救治他的因由,湛郎当时虽未明言,只言下之意,若有似无竟是意有所指,我当时便揣测,弘相爷多少有将湛郎用作棋子的意思。若果真如此,湛郎岂不便是与这傀儡一般样了?只是湛郎与弘相爷势如水火,他为何要利用湛郎,又有何用处?
她越想心中越难受,却不好十分表现,复又忖道:湛郎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又怎肯被弘相爷利用,自然要拼死一搏了。湛郎啊湛郎,便是不肯做傀儡,你又何必重蹈复辙,你都忘尽你父亲晋宁公临终遗言了么?你为何要去淌江南那趟浑水?你都尽忘你的万家灯火了么?
云未杳心中烦扰,正胡乱想着,忽听青女笑道:“姑娘看这傀儡形容是谁?”
众人皆含笑望着她,云未杳便只得打起精神观赏傀儡,看那傀儡形容清淡,别是眉尖细细,微微地蹙足,十分地眼熟,却笑道:“依我看,倒与青女很像。”
青女笑道:“我可不敢当。他做的傀儡,必是他心中之人。”
云未杳垂眸微微笑了笑,三娘打趣道:“莫非你不是少均心中之人!”此话一出,登时闹了个青女大红脸,只将漆盘往她怀中一打,嗔道:“亏我素来敬重你,偏没有庄重样,说话越发没羞没臊,尽拿我们丫头子打趣!”说罢转身便跑了出去,也不再管弘少均。云未杳笑道:“你用这些物事打发时间很好,只须得记下不可劳心过甚。”弘少均含笑听着,只道:“我过来了好半天,该回去吃药了!”云未杳便命三娘送了他出去。
弘少均出了烟雨斋不远,便见青女躲在假山后往他这边探头探脑,见他来了,便红着脸出来,只绞着双手不敢看他。弘少均叹口气道:“好好地,你提那些话做甚,没来由教自己难堪。”
青女嘟着嘴道:“你心里有她,嘴上却不肯说。这些日子,她住在府中,你虽说不肯圈着她,心下却是很高兴的。你若不说,她哪里知道?”
弘少均听了青女的话,愣了许久,却只是凄然一笑,道:“她那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会不知道?我说了有何用?说得再多,能说动一个装做不知的人?”青女怔了怔,弘少均仰天长叹口气道:“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