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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又明

要起身出去,云未杳一把抓住她,流泪道:“没有用的!”

三娘急躁地跺了跺脚道:“管它有用无用,总要再找找,总不能让你在这里担惊受怕,他们在外面醉生梦死!”

云未杳闭目摇头道:“过了今日再说,不要让他们跟着我伤心。”说罢又含泪恨声指着头顶苍天道:“老天,他便是二十年前罪孽深重,这二十年的痛苦煎熬也足够还了,你当真不给他一条活路么!老天,老天,你当真不开眼么!”

暗夜沉沉,苍天不应,只有她的声音在窟中回响。三娘蹲下身,轻轻揽着云未杳的肩道:“姑娘,想开些!”

云未杳心中一苦,轻轻挣开了三娘,跪坐在湛若水身前,软软地倚着洞壁。她记起扬州小园与湛若水初相识之时,那时的她,还是心间平静无波之人,不过才两三年时日,便已尝尽了绝望熬煎之苦。云未杳喃喃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带你祭拜我父母?我父亲曾留有遗言,说有朝一日我有了意中人,务必带到墓前,让他与母亲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看。否则,便是人间礼成,他与母亲也不认的。那日祭拜,便是带你见我父母。”

云未杳喘了许久的气,方又才慢慢道:“父亲、母亲,这是我亲自挑选的夫婿,二老为何就不肯庇佑他呢?我今生只带他一人来见二老,若是救不回他,我这后半身,大概应是孑然一身了。除却湛郎,我再不会喜欢别人啦!”

三娘听得心酸,默默地拭着泪。湛若水依旧安静如昔,他早将最后一线希望交与了云未杳。无奈此时的云未杳,只有绝望。正自绝望之际,她忽觉头顶湿凉凉一片,只因虚脱无力,早懒得计较,却听三娘惊道:“姑娘,洗髓窟!洗髓窟!”

云未杳不解三娘何以如此惊慌,回了看了看她,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不知何时,坚硬如玉的洗髓窟竟渗出许多水珠来。因着洗髓窟光滑如镜,那些水珠顺着低处汇在一处,正好便滴在她额头之上。云未杳不及躲避,那水滴便顺着脸颊流下,云未杳抿了抿唇,略略有些咸,自是混入了眼泪的缘故。蓦地,她睁大了眼,原来那如白玉般的洗髓窟不知何故,竟变成了幽蓝之色。云未杳想了想,忙以手掬了些水啜下。她本饮了酒,且又极尽哀伤,心间极是不平稳,只饮下那水之后,心绪竟自慢慢平复。

惊喜之色爬上云未杳面庞,复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取下玉镯放在水滴下。果然,那水一落在玉镯上,登时便化作一层薄冰。云未杳喜出望外,先自沉寂,蓦地又仰天哈哈狂笑,笑得三娘不明就里,笑罢又起身出窟,向石室发狂奔去。三娘担心不已,紧紧跟了出去。

封五输了拳,端了满满一碗酒正要饮下,只觉耳后一阵疾风,尚来不及躲避,那碗酒便被人辟手夺过。那人自是云未杳,封五怔怔地望着她,孟飞与秦用见得她如癫似狂的样子,皆不知何故,只诧异地起了身。云未杳一把将碗砸在地上,揪住封五道:“葫芦呢,装水的葫芦呢?”封五身形踉跄,没明白云未杳的意思,好在秦用机灵,赶紧取过葫芦交与她。云未杳也不多话,接过葫芦转身又跑向窟底,差点和紧随而来的三娘撞个满怀。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深知事情有异,皆跟随云未杳下窟。再回窟底时,那水已变大了许多,从水滴变成了细流,连着湛若水的衣衫也浸湿了许多。云未杳顾不得地上湿滑,跪坐在窟前,举着葫芦接水,恰恰接了约摸一壶水,那水便停了。众人见得洗髓窟变了颜色,皆是惊疑不定,心中却都有了答案,只不敢说出来。

云未杳候了片刻,洗髓窟不再出水,便只好作罢。三娘试探着问:“姑娘,这水可是……”云未杳紧紧抱着葫芦,忍下将要喷涌而出的眼泪道:“不错,正是帝台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欢呼。封五拍着大腿道:“嗳呀,我们走遍了阆山,找得几近发疯,不想帝台浆竟近在眼前!”孟飞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喜得不知说甚么好,只使劲摇着秦用哈哈大笑,痛得秦用直叫唤,却又挣脱不了。三娘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湛相公如今可有救了,也不枉了姑娘这一番苦心,真真是上天开眼!”

云未杳此时反倒最镇静,向孟飞与封五道:“帝台浆浸湿了湛郎衣衫,你二人留下为他烘干。秦用与三娘随我出去配药,今夜便要给湛郎服下!”三娘笑道:“如今三味奇药都已收齐,时日还早,你何必急在一时!”

云未杳道:“湛郎已有了常人脉象,便就是说,生死针七日之内便要失效,是以越快越好!”

众人听得心中俱是一凛,孟飞惊道:“不是说还有大半年么,如何只有七日了?”

三娘遂叹道:“湛相公如今已有了常人脉象,便就是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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