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永生?” 陈氏的虚影冷笑,红绳从她手腕蔓延至全身,化作锁链缠住刘伯温,“可你算不到,我用五十年怨气,早把这血炼成了‘蚀魂引’!”
潭水瞬间变成血红色,刘伯温的元神在血水中嘶喊,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掐了个法诀。太极图突然加速旋转,金陵城西面八方的 “镇魂砖” 纷纷飞起,在城楼上空聚成 “困龙阵”,阵眼正是陈氏的虚影。
“不好!他要拉着全城百姓陪葬!” 我抓起地上的凤仙花种子撒向阵眼,种子遇血瞬间长成丈高花树,花枝缠上镇魂砖,竟将 “困龙阵” 撑开道裂缝。戴鼎成的蝴蝶群趁机涌入,每只蝴蝶都衔着块刻有 “冤” 字的墙砖,正是地宫里崩裂的镇魂桩。
王老者敲响铜铃,铃声化作声波震碎阵角。陈氏的虚影趁机扑向刘伯温,红绳勒进他元神的咽喉:“还我夫君!还我孩儿!” 随着一声尖啸,刘伯温的元神化作飞灰,他的斩龙穴轰然崩塌,潭水退去,露出底下堆满的金银财宝 —— 却无半分生气,每锭金子都刻着活祭者的名字。/山?芭·看^书\罔_ _埂′鑫~罪?全-
“原来‘聚宝盆’的财富,都是用人命换的。” 大姐叹道,指尖拂过金锭上的 “李三保” 三字,那些字突然渗出血珠,在地面汇成 “民为贵” 三个大字。陈氏的虚影逐渐透明,她飘向戴鼎成墓碑的方向,嘴角扬起释然的笑,手中玉佩碎成齑粉,化作漫天星斗,照亮了金陵城的晨空。
震动停止时,聚宝门的匾额终于掉落,露出后面刻着的真迹:“百姓门”。不知哪个朝代的工匠,曾在 “聚” 字底下刻了小字:“聚民力者得民心,聚民财者失天下”。王老者捡起匾额,发现背面用炭笔写着行字:“后世官员至此,当思百姓血,莫恋聚宝盆”。
我们回到槐树林,只见所有无名碑前都开满了凤仙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其中一朵花芯里竟躺着颗晶莹的珠子 —— 正是戴鼎成的阴魂珠所化,里面的血丝己变成连理枝的形状。王老者将珠子埋进陈氏的衣冠冢,土堆上立刻长出并蒂莲,花瓣上滚动的露珠里,映着两个牵手远去的虚影。
是夜,金陵城下起暴雨。我站在城头,看见雨水冲刷着城砖上的镇魂纹路,每道水流都带着细碎的金光,那是被解放的魂魄在往生路上留下的印记。远处的斩龙穴旧址上,竟冒出了青翠的麦田,在闪电中轻轻摇曳,像是千万个亡魂在说:“此生长眠,愿来世,生如夏花。”
三日后,聚宝门改名为 “中华门”。工人们在修缮城墙时,从砖缝里挖出大量铜钱,背面都刻着 “活祭” 字样。市政府将铜钱熔铸为警钟,悬挂在城头,钟声长鸣时,总有人看见红绳从钟体里飘出,系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冤魂,在晨光中渐渐消散。
王老者在城门下设了个茶摊,免费送过往行人凤仙花种子。他的铜铃换成了红绳腕铃,铃声里混着新的童谣:“城门开,冤魂散,凤仙花开满城墙根,种瓜得瓜种豆豆,不种帝王家的镇魂砖。”
我离开金陵那天,特意去了趟陈氏的衣冠冢。墓碑旁的并蒂莲开得正盛,一只蝴蝶停在我肩头,翅膀上的花纹竟与戴鼎成的阴魂珠一模一样。它绕着墓碑飞了三圈,然后冲向天际,融入漫天晚霞 —— 那是戴鼎成和陈氏,终于得以携手同归的方向。
从此往后,每当阴雨连绵,中华门下总会出现卖凤仙花的老人,他们的腕上都系着红绳,绳头编着平安结。买花的人若问起缘由,老人便会指着城墙说:“这花啊,是从骨头缝里长出来的,开一次,就能替这世间,多洗去一分冤屈。”
而我知道,在更深的地下,在刘伯温的斩龙穴旧址,在戴鼎成曾经被困的生门方位,无数的根须正在黑暗中蔓延。那些由怨气、血泪和思念凝成的根,终将冲破岩层,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让整个金陵城,都开满带着露水的、自由的花。
我离开金陵城时,特意将那半片刻着 “冤” 字的金牌残片埋在中华门的根基下。王老者说,这是给后世留的 “引子”,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想动 “活祭” 的歪念头,这金牌便会引动地下的凤仙花根,让那些藏在阴暗处的算计,都在阳光下现形。
三个月后的秋分,我收到王老者寄来的信。信里夹着片嫣红的凤仙花瓣,还有张泛黄的剪报:《中华门修缮惊现明代骸骨,专家称或与 “聚宝门活祭” 传说相关》。照片里,考古队员正从城墙根挖出排列整齐的镇魂桩,桩头的 “刘伯温” 刻字虽己模糊,却仍能辨出朱砂填色的痕迹。
“怪事还在后头。” 王老者在信中写道,“那些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