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责和悔恨。

她转过头，失神般望向窗外。

目光呆滞，满目苍凉，毫无生气。

许久，才转回脑袋，唇瓣几度蠕动才出声，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声音都在颤抖，“是自杀，也是被逼自杀。”

一霎的错愕，温聿行的下颌渐渐绷紧，“谁？”

姜姨闭了闭眼，像是不愿意回忆，面上布满凄凉。

再睁眼时，眸光多了些防备，不答反问，“你刚刚说你姓温，那温氏跟你什么关系？”

温聿行这句话中得到提示，想来岳父的死因她知一二。

只道：“下一步我将会收购温氏。”

姜姨的理解是他恰好姓温，沉沉地点了点头，而后，慢慢启唇。

简陋的竹舍里，因为她的回忆多了些空茫。

才起了个开头，温聿行的神色已有变化，他无意识捏紧拳头，手背凸起筋脉清晰可见。

他现在庆幸意意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说完最后一个字，姜姨像感觉全身泄了力般，抬手抹了抹发烫的眼睛，苍白的手因为情绪而发抖。

她颤着唇，“我不是不救，是真的…真的无能无力…”

自那之后每晚被噩梦缠身，于是，向佛祖求救，像是得到指引，跪拜当晚便得到安宁，但也只是片刻，只过了几天，噩梦再次袭来，比之前还要来势汹汹。

精神的折磨让她选择留在这里，不曾想，这一待，就是十多年。

说的没错，是赎罪，如果当年肯伸出援手，或许她不会选择自杀那条路。

温聿行感觉胸口被压了块巨石，又闷又疼，这些年…这些年意意到底怎么过来的。

漆黑的双眸氤氲着盖不住的戾气，“什么叫无能无力?”

毫不留情道出她那点借口，“我看是怕你夫家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你有没有想过，岳母这一走，给意意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他盯着她，语调带着咄咄逼人的薄凉，“因为你的自私，她彻底成了孤儿，寄人篱下那么多年，还是在温家，其中的酸楚应该不用我阐述吧？”

“说起来可笑，到现在意意还在惦记你，担心你过得好不好！”

这句话彻底压垮姜姨，强忍的眼泪一下裂了口，淌过脸颊，留在一道湿凉凉的泪痕。

温聿行只觉得讽刺，松开攥紧的茶杯，“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下辈子也留在这赎罪！”

说完，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驻足，并没有看她，“这件事我不希望意意知道。”

已经伤心过一次，要是再让她知道真相，只会让她崩溃。

厢门掀开又合拢，女人悲怆的眉眼从项特助视野里一划而过，他拧了拧神，阔步跟上老板的步伐。

……

汽车驶离寺庙，在雨中疾驰，窗外雨滴硕大，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车内针落可闻。

项特助小心喘着气，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

不用问，就从老板脸色就能得知心情很差，看来与刚刚那妇人的谈话蹦到他的雷点，顺理成章的联系到太太。

前排司机也敢应到了，正想着要不要开点窗户透气时，背后响起一道毫无声音的嗓音。

“温氏的收购可以提前了。”

项特助对于老板此番举动并没诧异，之前温氏新增资本期间就已经大量买入，目的很简单，稀释温家二房，甚至老板亲爹温董的股权，从而掌握控股。

以为他不着急，眼下来说应该是江城的项目比较重要，至于什么原因让他不好多问，但就目前的问题，他需要请示，“那江城的项目？”

温聿行：“同步进行。”

项特助：“…好。”

看来未来好几个月在加班中渡过。

温聿行的声音又响起，“去上凌。”

这句话是对司机说的。

司机正要直走，听言，扶着方向盘，拐向左侧道。

许枝意接到某人电话很是诧异，“找我干嘛？”

温聿行：“想你了。”

许枝意虽无语，可又有点甜，“马上。”

挂断电话，直奔停车场。

项特助和司机已下车，留出足够的空间。

温聿行自然不会在车上做点什么，只想好好抱抱她，待人一进来，便急不可耐圈进怀里，望着这张莹润的双唇时，不可控地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