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箭射出去正中野兔,他扬了下眉,“看见没,就一只眼睛都能射中。”
顾月笙白了他一眼,“那你射箭正好不用闭眼瞄准了。”
李忠明“嚯”一声,“积点德吧你。”
黎仲舒白回去,“你羡慕啊?”
洪辰溪淡淡一句:“这不好羡慕吧。”
许宴知正欲开口前方就来了几个骑马打猎的人,他们统一穿的常服,每个人的篓子里都有一两只猎物,他们驾马靠近,在看清许宴知时当即勒马,随后几个人连忙下马走到许宴知马前拱手行礼。
“下官见过许大人。”
许宴知在马背上垂眼一扫,“诸位不必多礼,如常即可。”
“谢许大人。”
“听闻许大人染病回府休养,不知大人身子如何了?”
许宴知指腹摩挲着缰绳,语调有些慢,“无碍。”
“能在这里遇到大人,想必大人身子大好也能见客了,待明日下官亲自上门拜访——”
“苏大人,”许宴知冷淡开口:“养病还需静养,这几日许府都不见外客。”
“改日吧。”
那人短暂愣了一下,笑道:“既如此那下官就改日再登门拜访许大人。”
许宴知一拉缰绳驾马朝前走,经过那人时她侧头一睨,“苏大人,拜访我就不必了,我这人不喜交际。”
她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那人听到。
那人面色不改,恭敬朝她一拱手,“许大人尽兴,下官就不多叨扰了。”
李忠明驾马跟上去,“谁啊?我没见过呢。”
洪辰溪道:“新进官员,苏文栩,就任礼部。”
黎仲舒提着兔子耳朵晃了晃,说:“我倒是听说过,听到对此人最多的评价便是太会做人做事,处事圆滑得要命,能交际各方官员。”
许宴知捏一下缰绳,淡声说:“太过钻营。”
李忠明点点头,“难怪你对他是那个态度。”
许宴知轻轻蹙眉,“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先帝薨逝,新帝登基,朝堂上的琐事忙得人焦头烂额,许宴知为此长宿在宫中,约一月前的雨日,许宴知因长时间忘食久坐头有些晕,屋外是扰人的雨声让她心中徒增烦躁,干脆放下奏折出去走一走。
走上长廊时恰巧撞见苏文栩在和靳玄政说着什么,二人离得很近,没说几句就听到靳玄政接连不断的笑声,她走过去和苏文栩正对上眼神。
就这一眼,许宴知对此人的印象就不大好。
苏文栩有一双狐狸眼,嘴角总是微微上翘,这样一双精明又魅惑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配上一身红衣官袍又将他衬得有些艳情,肤色比常人要白一些,好似腰身也比常人纤细,活脱脱一只狐狸。
仿佛三言两语就能惑人胡来。
“下官参见许大人。”
许宴知淡淡应声,看向靳玄政:“圣上何事笑得如此开怀?”
靳玄政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朕批奏折乏了,苏爱卿就给朕讲笑话解闷。”
“正好,朕也放松过了,不如先生来听一听苏爱卿的笑话吧?”
靳玄政并不懒政,正如他说的放松完就回去继续处理政务。
靳玄政走后屋檐下就只剩许宴知和苏文栩两人在,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
许宴知本无意听什么笑话,在檐下观雨站了一会儿,欲转身离开。
“许大人再等一会儿吧,一会儿雨就要停了。”
“雨停后大人的心情或能好一些。”
许宴知一掀眼皮,盯着他一言不发。
苏文栩垂眸拱手,“下官胡言的,望大人不要怪罪下官。”
许宴知朝他走一步,“苏大人是因何事入宫面圣?”
苏文栩唇角弯了弯,“下官入宫不是为面圣,是为了见许大人。”
“见我何事?”
苏文栩转言道:“雨小了,下官为大人撑伞吧?”
他拿起一边放置的油纸伞,先一步站在长廊外侧等候。
许宴知抬步走过去,“你现任何处?”
苏文栩笑着说:“怪下官不懂礼数,没能自报家门。”
“下官名为苏文栩,现任礼部小职,不足挂齿。”
许宴知抬眼瞥见自己正前方屋顶漏水,在廊下蓄出一小方水洼,还不曾开口就见苏文栩往前迈了一步站在水洼里吊着一双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