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亭唤她:“过来。”
她知道他定是听到了她在哭,也看到了她哭红的眼,她也不掩着藏着,伸出手抹了把泪,向他走来,因着蹲在那里的时间太久,腿酸酸麻麻的。
谢晚亭轻笑,一边伸出修/长的手用指腹给她擦去脸上的泪还有泥土一边温柔的说着:“你这是去哪了,脸上弄的这么脏。”
他是如此温柔而又心疼她。
说完,他见她眼睑还挂着泪珠,又说了句,“像只在田地里偷吃庄稼的小老鼠。”
他倒是没把她逗笑,只惹得她冲他轻哼了声,嗓音含愠的说着,“你发烧了,我去给你采草药去了。”
说着,她没忍住,又有泪落下来。
谢晚亭适才目光只在她身上,这才注意到密道入口处的竹梯被搬到了密室里,密室顶部的圆门敞开着。
她出去了。
可她哪有力气搬来竹梯,定是费了好多心思拖来的。
“我没事了,别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染着墨绿汁水的一双手掌心肉眼可见的紫红,他说:“把手上草汁洗了,我给你涂上药。”
她啜泣的应了声,先将自己这么长时间打磨出来的药草汁递给他,“你快喝了吧,这是挖耳草,我识得的。”
她识得的。
待看着他喝下,她才去洗了手,将药匣子提过来,让谢晚亭给她红肿浸血的手给抹上药,缠上了纱布。
她有些怔怔的看着他,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我们走吧。”谢晚亭一边说着一边下榻,天光大亮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定是一晚上未睡,需要好好歇息了。
她扯住了谢晚亭的衣袖,脑袋垂的很低,嗓音微哑的说着,“密道入口出不去了。”
谢晚亭微扬下颚,说:“我们从这里出去。”
她急忙摇头,“不行,我不从这里走。”
他明白了,她适才的啜泣与她出去找草药有关,她这个模样是被吓着了,并不是因着手上磨破了皮浸出了血。
他伸手抬起她似要缩进身子里的下颚,问她:“遇到什么了?”
“蛇——”她很不愿意提,身上似乎在冒冷汗打着颤。
谢晚亭握住她的手,神色急促,声音却平和的问她:“伤到你了吗?”
她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我瞅见它就跑了,跑的很快,还拿树枝丢它了。”
他听着她微哑的声音里泛着哭腔,她这是提起来又要哭了,想是吓坏了,她在宫中长大,胆子也是够大的,敢跑去采草药。
“我背着你,这样就没事了。”
她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坚定的说着,“不行,你身上有伤。”
没等谢晚亭再说,她抬眸凝着他,语气不容置疑:“我跟在你身后就行。”
谢晚亭从已经熄了的篝火旁拿起外衣,从里面取出一支鸣笛,顺着敞开的圆门放了出去,他本想着他可以带她回临安城的,此时外面应是已尘埃落定,可一切未到最后不敢下结论。
可,既然她怕,就让金鳞卫的人来吧。
——
回到奉国将军府,她沐浴后就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夜色暗沉,将要亥时才醒来,平日里她一觉睡醒总喜欢在床榻上翻几个身,此时却是身上酸酸的软软的,想要动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着实累的紧。
许是在矮山上跑的太快了,她现在觉着两条腿似是被坠了重石,还疼还重,她长这么大还没跑这么快过,当真是比被狐狸捉的兔子跑的还快。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打了个寒颤,想要坐起身来,可手支撑着按在被褥上,突然传来一阵针刺的痛感遍布全身,刺激着每根神经。
她竟是忘了手上也有伤。
她发出‘呀’的一声轻喊,白苏急忙行来,挑开床帐瞧着她,满目心疼,哪曾想有两名护卫,还有云裳跟着,公主还会受伤。
“公主,您醒了,可要用水,紫芍让厨房给你煨了补汤,您起来用些。”
她没有心思用膳,睡了一日也根本感觉不到饿,她急切的问着,“祖父祖母他们可歇下了?奉国将军府如今怎样?”
她今日刚回来时,虽是困却也能撑着去春阳院的,可林夫人让她先歇着,等她醒了后再去看老夫人,她便应下了。
谁知一觉睡到了现在。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