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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镇远将军那对黝黑闪亮的眼眸却像是蒙了一层雾霭,敛住了所有的光华。
漆黑的夜空,惟有一轮孤月高高悬挂,冷光寂寥。
如霜的月光洒落在镇远将军钢铁一般的容颜上,倒像是给这铁汉平添了几分柔情,只是这柔情之中透着辛酸与悲凉。
“心病?”叶随风讶然问道,让她惊讶的不仅仅是竟然还有什么能让堂堂镇远将军坚强的心志郁结,更是他脸上流露出的这种表情让她疑惑不解。
上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还是在挖出小树林梅树下的十八坛荔枝春的时候。
喻心,这大概是这钢铁一样的男子身上惟一的一处软肋了吧。只是,她的死讯已经揭开很久了,纵悲伤如浪潮,也该已经落潮般退却了,只留下一滩湿润的沙滩。可为什么直到今日,还会卷土重来,像是一个纠缠的死结依旧困扰着镇远将军呢?
叶随风对镇远将军的情绪解读只对了一半,他这堵坚实的高墙惟一透光透风的缝隙的确是来源于喻心,但这次却不仅是因为介怀她的故去。
“心儿留给我的那块玉佩……失窃了……”
镇远将军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情绪都憋在目中,嘴角却难以自持地微微向下耷拉。
人不在了,村子不在了,这世上惟一跟她有联系的就仅剩那块玉佩和梅树下的荔枝春了。可美酒总有喝完的一日,越是用它来承载思念,它便消耗的越快,也不便于随身携带,是没法拿来当做念想的。
“怎么失窃的?什么时候的事?”
叶随风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很难相信,铁壁铜墙一样的将军府也会遭人行窃?更难以想象会有人能从身手卓绝的镇远将军身上讨到便宜。
“会不会是自己人做的?”
叶随风说出这句话,连她自己的都惊了一跳,她攥了攥手,将外放的目光收敛了收敛。
镇远将军没有犹疑地摇了摇头,“上次跟叶姑娘见面谈及云川灾情那日,我曾不小心与一个年纪小的姑娘相撞,在那之后,玉佩就不见了,我想很有可能就是在被那个女子给窃走了。”
闻言,宇文述学抱拳道:“如果将军能看得起在下,在下愿为将军追查玉佩的下落。”
镇远将军眼中一亮,像是在黑夜中陡然点亮了万家灯火。“若宇文公子愿意帮忙,方某感激不尽。”
镇远将军并不熟知宇文述学的底细,只是从他言谈举止、神韵风度都能看出他绝对不单单是一个经营酒楼的生意人这么简单。但镇远将军与人相交,对其身份背景如何并不在意,端看品格性情。
茫茫人海,苍茫天地,要找一个偷东西的小贼和一块普通的玉佩并非易事,宇文述学之所以主动请缨揽下这桩麻烦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回报今夜镇远将军的仗义相助。再加上叶随风跟这块玉佩也有些渊源,初闻它失窃时她的眼中蓦然失色。
长夜已尽尾声,正是最黑暗的时候。几人头顶漆黑之夜,分道扬镳。
叶随风临末了对镇远将军说道:“将军定要珍重身体,喻心姐人美心善,若有来生,定然也会平安喜乐的。”
只是,这当中却再也没有了你。
可是也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前世今生就一定要绑定在一起,与一个人相知相许,就要缘定生生世世。其实对于下一世而言,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重新开始……如果不知道前世这一切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于是这狭长幽静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了宇文述学、叶随风、长歌和季秋四个人,两人走在前,另两人跟其后。
眼下没有外人在场了,叶随风终于不用再紧绷着了,她舒展了一下胳膊腿,活动了活动僵直的脖子,“这一晚上,过得惊心动魄、提心吊胆的,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事情到底是怎么个脉络?”
“在你白天出门一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一个大概七八岁大的男孩子送了一封书信到清风筑,还指名要交给我。长歌查验了一番,发觉这封信并未被动什么手脚,才交到了我手上。信上说了两件事,一个是要揭露你的身份背景,将你套入埋藏多年的一桩冤案,二则是要把四皇子也一道拖下水。”
说到这儿,匡知芯消散在人声中的最后一句话登时变得清晰起来。
叶随风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匡姑娘口中还没来得说出的那个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