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闷热与火把相照,花楹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气躁,“如果你见过那棵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是一棵什么样的树呢?”这个男人锲而不舍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讨厌。
“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树,一年四季都会开出漂亮的紫色的花,那样的颜色……”花楹感觉到这个男人坐得又近了些,她往旁边挪了挪,瞪了他一眼。
“是什么样的颜色?”这个男人正低头注视着她,脖颈后的碎发垂落在锁骨处,喉结微动。
往上看去,夜紫勾勒出了这个男人张扬的面孔;避开他的眼神,她注意到了他的左耳独独挂着银制的耳坠,上面嵌着一点蓝,像一轮蓝月牙悬在星空璀璨的紫云夜里。
“应该和你的头发一样好看……”花楹闭了嘴。
“嗯,真好啊。”这个男人笑嘻嘻凑过来的样子更讨厌。
摩尔迦娜打断道:“不好意思,不如抓紧时间赶往巴尔巴德吧。要是今天不能到的话……”
“啊,嗯,对不起呀,小姑娘。”辛巴德转头注意到了摩尔迦娜,非常流畅地道了歉。
“虽然聊到冒险故事我都会头脑发热……”阿拉丁托着下巴望着花楹两人,蓦地一笑,“我理解!叔叔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见花楹皱紧了眉,辛笑了笑,再没说什么。但他转头看到摩尔迦娜红发红眸的长相,一下想到了什么。
摩尔迦娜很敏锐:“怎么了?”
辛巴德笑眯眯道:“突然想到,能邂逅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孩,也是旅行中的一大乐事。”
但这方面摩尔迦娜并不敏锐:“啊?”
阿拉丁带着微妙的眼神微妙的笑过来打圆场:“啊呀,巴尔巴德还没到吗?”
原本有些浮躁的花楹听到这个男人一番处处留情的发言,心下冷静了不少。
原来他的这种技能是无差别攻击啊。
……总觉得有些安心了。
“下了那个山坡,就可以看到城镇了。”辛指了指太阳所在的方位。
众人循着方向往前走着,虽然还没望见巴尔巴德的真容,但独属于海潮的湿润的气息却扑鼻而来。感知到这一点的摩尔迦娜与阿拉丁朝前跑去,越过了花楹和辛。
辛巴德慢下几步,逐渐和她并肩而行:“年轻真好啊,只要有想见的风景,就能义无反顾地向未知的前方而进呢。”
花楹瞟了他一眼:“你只是缺少了像他们一样奔跑的精力而已,而且,现在你们所行的方向是一样的。”
“不一样。”辛巴德强调,“我和他们的方向不一样,但我们的方向是一样的。”
辛巴德微笑道:“我们的步调、步数现在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我们终会在同一时间抵达同一个终点。”
……和这个人讲话真累。
花楹再不说话,而是沉默地走这一段短途,直到视野豁然开朗,广阔的新天地展现在眼前。
她冷酷地说:“现在终点到了。”
水天海色,人鸟船屋一齐构成了大海洋国度的面貌。和乌丹的黄沙古城不同,这里色调明亮,明蓝澄黄,别有风味。
碧海如天,湛穹亦如海,天上地上皆闪烁着粼粼水光。她再度深吸一口气,这时的海风带着一股清新的香味。
这是花楹第一次见到海。虽然遥远,隔着无数的房屋与船帆,但从这看去,蓝空如洗,碧海如镜,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大海就是这样广阔呢,广阔到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合心意的一部分。在海上你是无法找到终点的。”见到花楹神情震撼,辛低头问道:“你觉得如何呢?”
“……”有几只鲁夫从男人身边飞来,花楹不着痕迹地动用了感知能力,从中觉察到了这其中的怀念以及别的情绪,充斥着淡淡的哀伤,以及欣喜。
原来如此。他在期待她以故人的口吻说出什么话吗?
知道了真相以后,花楹对这个男人也没那么反感了。至少她知道他之前的轻佻是因为她像他的朋友,一个……令人伤感的朋友。
但不反感不代表着喜欢。花楹决定实话实说:“我喜欢海,仅此而已。”
“嗯,我也喜欢。”他又在以一种怕惊动了什么的语气开口了:“因为大海让我们相遇了。”
花楹扶额:“我说你,在煌国如果这么和小姑娘说话是要被浸猪笼的。”裘达尔的书上是这么说的。
这人毫不知耻:“花楹小姐,请让我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