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阴阳两隔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好人！”他双眼瞪得大大的，愤怒地看着我。

我只当他是个顶撞大人的小孩子，不屑与他争论，又示意绿珠过来扶我，“好了，你喜欢的人就带回去吧，本宫累了，好回去休息了！”

绿珠过来小心扶着我，我的肚子太大了，只能在她的帮助下，才能站起来。

胡亥死死盯着我的肚子，眸中延绵出了几分恨意。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咬牙切齿道，“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后！对不对！”

我一愣，停了下来。公孙夫人一事，当初宫中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她因为谋害大王而被处死。虽然事情因我而起，可是也没人敢怀疑到我头上。加上，我再次受宠，这宫里的哪个人对我不是忌惮三分。

现在旧事重提，我难免感到心悸。毕竟，是我命人用白绫勒死了公孙夫人。

可是，她是死有余辜。

我笑着，竭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适感，“你母亲的事情，你应该仔细地去问你父皇。”

胡亥往我走近，我能听到他从鼻孔里发出的“扑哧、扑哧”的呼吸声，他像一头愤怒的小公牛，横冲直撞着，“母后说的对，你就是一个狐狸精，你抢走了父皇，还害死了母后！现在你得意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逼近。

他也许刚骑马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我闻着不舒服，微微倒退了几步，“你还小，我不便与你计较，还是早点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无礼的话，小心被你父皇听到。”

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双眼瞪得好大，挡在我面前，“想走，没这么容易。你害死我的母后，我怎么能让你继续活得这么快活呢！”

他说罢，一把抓住绿珠的手，甩了出去。

我原本被绿珠搀扶着，这样一来，身子随即踉跄了几下，索性，我立刻抓住了一旁的柱子，没有摔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绿珠慌道，想冲上来，又被胡亥一脚踢了出去。

“做什么！”胡亥斜着嘴巴，阴深深地笑着，那双酷似公孙夫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父皇宠你爱你，因为你，冷落了我母亲，又因你，母亲才会死去……我现在就要让你痛不欲生，反正母后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过还是十岁的小男孩，却没有半分童真，活像个可怕的杀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你要干嘛？”

他笑着，一把掀起自己的袍角，他的身形长的像嬴政，四肢健硕，又因常年骑马锻炼身体，练就了一身的好肌肉。

他卯足了劲，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

那瞬间，我下意识地闪躲，可是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那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踢在我的肚子上。

仿佛有人狠狠地拿了匕首刺了我一刀，整个心都碎了。我张开了嘴巴，疼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喊着，“孩子……孩子……”

绿珠大叫，“夫人……”

我低头望去，鲜红的血，蜿蜒地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带着腥甜的味道。我蓦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难以呼吸。

“夫人、夫人……”

最后的意识里，绿珠抱着我，使劲地摇晃着。我想，孩子，是彻底的没了。

醒来时，头顶是白花花的一片光亮。身旁，无数个声音在盘旋着环绕，他们都在轻声唤着我。又好像是有很多孤魂在我耳边鬼叫，我感到头痛欲裂，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让人欲呕……我似乎已经感受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我的身体里渐渐流失了。

绿珠发现我醒来，正欲帮我擦脸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嘴巴轻轻扯了扯，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夫人您醒了。”她刻意地笑着，比哭还难看。

我虽然全身酸痛，可头脑还是清醒的很。有宫女端了脸盆出去，那晃荡的水全是红色的。我慢慢地伸出手，抓住她，“孩子是不是没了……”

我的声音很沙哑，仿佛被烧坏了似的，很难听。

绿珠别过脸去，半响，才正面看着我，轻轻点头。

我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望着那雕花精致的床顶发愣。

我摸上自己的肚子，就在前一天，这里还是鼓鼓的藏着一条即将降临的生命。可是现在……没有了。

我这大半生的希望，就因为那一脚而毁灭。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