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在虚情假意地安慰你,我是认认真真地觉得你在这方面比我更有才华。+b¢o+o_k′z¨u¢n¨._c+o?m~”秋水叹了口气,悻悻抽走搭在阿初肩头的双手。
“你生气了?”阿初见秋水站在窗前不吭声抬眼问了一句。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急于求成、妄自菲薄,我不理解你的自卑,成功总需要过程。”秋水答话时依旧只留给阿初一个看不出情绪的背影。
“你对我说成功总需要过程,那么你花费十年取得成功了吗?”阿初没想到秋水竟然会用急于求成、妄自菲薄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你所谓的成功指的又是什么呢,鲜花、掌声、名气、财富……这些我通通没有,难道就算不得成功了吗?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我写出作品就算是成功,我认为我坚持十年本身也是一种成功。”秋水盯着窗外如银丝般斜织的细雨平静地反驳。*0.0~暁?税+徃` ~蕞¨辛·彰`截′埂·芯.筷¨
“你说这些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你知道有一句古话吗?酒香不怕巷子深,你的酒香之所以没有被他人闻到,难道不是因为你十年以来一直都在闭门造车吗?”阿初始终认为秋水并没有她言语中所说的那样洒脱,每个人在追寻理想的时候都希望得到外界认可,秋水那套关于成功与否的言论在阿初眼中不过是为失败挽尊的托词。
“既然你不相信自己有才华那就放弃吧,我没话说,那是你的自由,每个成年人都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不会因此对你失望。”秋水阖上房门将阿初独自留在卧室,她已疲于与阿初继续争论。
乌云四合,雨声潺潺,秋水自露台一角闲置的写字桌抽屉里翻出一把口琴,拢着腿窝在椅子里吹了一段Sound Horizon乐团的《美丽之物》,她展开双臂让自己置身于绵绵密密雨幕,为什么爱情总会难以避免地从甜蜜走向痛苦呢?
秋水本以为阿初对自己的好感是基于她在音乐上的才华,如今看来并不是,阿初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装载银河灵魂的躯壳罢了,那是爱情吗?那是啃噬,那是蛀空,那是占用,秋水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拉着自己向黑暗缓慢下坠。`狐¢恋*闻-茓` ¢更/新′蕞¢全?
阿初点了根烟站在露台角落里听秋水吹奏那首《美丽之物》,她在乐曲里听到了死亡也听到了生机,听到了痛苦也听到了游移。阿初忆起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午后,母亲把家里坏掉的锅拿给背着工具箱走街串巷的修理匠,银河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阿初在锅底抹了一点灰涂在那孩子面颊与鼻尖,她登时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小花脸。
那个修理匠将锅底清理干净支起坩锅溶了几块碎铁,滚烫通红的金属溶液流入铁锅坏掉的缝隙,修里匠坐在小矮凳上埋头细细鐎补,铁水冷却之后他用手锉将粗糙的表面耐心磨平整,母亲在铁锅内倒了一盆水测试不见丝毫渗漏。
“阿初,我长大后也做一个修理匠好不好?”银河手里捏着小鸭子玩偶仰起头问身旁正在写作业的阿初。
“为什么要做修理匠,你不准备写歌词啦?”阿初转过头问像个树袋熊一样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银河。
“人们都说修理匠什么都能修理,如果我未来当上修理匠一定能修复好阿初满是裂纹的心……”银河双手拄着下巴凑在阿初耳边咕哝,她温热的呼吸像柳絮扫过耳垂,细细痒痒。
“傻瓜,谁告诉你我的心满是裂纹了?”阿初放下手中的笔假装生气地夺走那孩子的黄色小鸭子玩偶。
“我看得见,我是火眼金睛。”银河把面颊贴在阿初掌心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阿初心头悄然泛起一阵柔软。
……
阿初把雨伞放在露台一角独自回了卧房,她不想额外花心思处理秋水的情绪问题,秋水毕竟不是银河,她最体贴最柔软的那一面永远只能留给银河。
那晚秋水到浴室洗完澡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阿初房间,阿初开着灯等待许久,秋水依旧没有动静。阿初假装睡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别打我,别再打我!秋水没有像平时那样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冲进她房间。
阿初并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噼里啪啦地掉落床单,心被填上一块再被剥夺,她无法形容那种仿佛内脏被掏空似的空落落。
第31章
阿初拉开写字桌抽屉翻出一只黄色小鸭子玩偶,手里捏着小鸭子圆鼓鼓的肚皮站在床头发了一阵子呆,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来到秋水卧房。那个怕黑的家伙房门依旧半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