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不回答,他可能会不依不饶下去,贺梅叹气,耐着性子回答,“扪心自问,我自知哪怕自己再努力,可能也是沐猴而冠,融不入你们那样上流的阶层。+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听到她说“沐猴而冠”四个字,严洄迷离的眼神清明一瞬,顷刻间却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贺梅:“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取其辱,一心攀附高枝?”
想到自己在现代遇见的一些食客,她顿了顿,“就算是模仿得透彻,也不过只是虚浅的外表罢了。内里的讲究、门道,若非上次你向我提及一些,哪里是我们寻常人家可以想到的?
就算是知道了那些,受制于繁文缛节,哪怕厨艺在短暂的时间内得以进益,后面也会逐渐僵化,拘泥于规矩和惯例,做出来的饭菜又有什么意思?”
严洄轻笑,“贺娘子所言极是,如此也罢。”
包厢的帘外传来赵芸的呼唤声,“贺娘子,我都忙完了,你怎么还没走?要不要一起回去?”
贺梅应道,“就来了!”她再次看向严洄,迟疑道,“你……”
严洄:“无妨,贺娘子尽管回去便是。_墈`书.屋- ^首!发*”
看他坚持,尽管有些不安,可归心似箭的贺梅还是和下职的赵芸一起走了。
两人出了食肆后,赵芸挤眉弄眼,“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可在外面还是难免听上一耳朵。若是随贵客北上,贺娘子岂不是可以赚到更多?如今不做犹豫便拒绝了,可是因为林先生?”
贺梅:“我们只能看到世家子弟光鲜亮丽的一面,却难以知道个中的阴私与苦楚。我曾经也见过一些出身不俗的食客,未必有咱们小老百姓过得开心。”
赵芸不解:“吃穿不愁,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怎么还会不开心?”
贺梅:“你说的那些只是外物的层面。,暁·税?C/M^S′ !首^发¢有位得了心病的食客曾对我讲,‘那些不好的事情,我哪里能要外人知道?’
世人皆爱争强好胜,拥有胜负之心。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他们的确高于我们,可也更容易接触到更高的阶层。
当眼界上去了,物质条件或是自身水平难以达到相应的追求之时,难免就会陷入痛苦之中,甚至于有些自傲的同时,胸中又满是自卑,这样的困扰,就连当年的我也难以免俗地有过。”
赵芸:“不过是想太多了。像我们这样的,平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想那些东西?不过,贺娘子说的这些,又和食物有什么关系?”
贺梅哈哈一笑:“做饭会让人全身心投入其中,大部分时间里确实没空想东想西。而那位食客又和我说,‘自我走出来后,便乐衷于发掘美食。’”
这次不等赵芸发问,她便自行说下去,“华美的房间车驾也好,精致的衣服首饰也罢,拥有了太多,用不过来,摆在那里,可能觉得有了也不过如此,因为那并不是我们内心真正需要的东西。
可唯有吃饭不同,饥饿时候需要进食,是人身体的求生本能。哪怕人吃了这顿,下顿也依然会饿,这样的需求生生不息……不一样的美食能够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快乐,或许这也是美食予以我们热爱生活的意义之一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走远了,未曾知晓谈话的内容全然被人听了去。
一个身穿灰褐色短打,面容普通无奇的瘦小男子快步走进一窟鬼食肆。
孙月迎上前来,“客官夕安!可要吃些什么?”
男子摆摆手,“找人。”
他辨认一下方向,径直走向严洄所在的包厢,将贺梅同赵芸刚才闲聊的内容尽数附耳低语复述给他。
少顷,严洄懒洋洋站起身来,用手捂住嫣红的嘴唇,打了个相当优雅的哈欠。
“怪不得祖翁没完没了地叨叨个不停,非要我来临江找她,还反复强调切莫嫌弃她年岁大,哪怕出身低微,也得想方设法娶回家,不然便不要我这个孙儿。”
“容小的妄言一句,门不当户不对,公子年少有为,便是公主也可尚得……”瘦小男子还没把话说完,被严洄凌厉的眼神一扫,顿时垂头禁声。
严洄:“醉了,扶我回去。”
瘦小男子走上前来,依言将“醉酒”的他搀扶出去,成功惹得跑堂的孙月多看了两眼。
孙月喃喃:“酒气熏天的,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中秋佳节如约而至。
为了给林